要喝吗?
当然得喝!
傅明月端起那杯酒,仰头咕噜咕噜地guàn下去,然后一边痛苦地咳着,一边啪的一声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给咳咳咳……直接整瓶给我,我对瓶吹。
秦姝动了动下巴。给她。
傅明月站起来,一手抓一个酒瓶子,然后双手一起用力将瓶底狠狠地磕在茶几上。
茶几是石质的,玻璃瓶子在它面前不堪一击,当即就断裂成两截。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齐齐一个瑟缩然后往后退,甚至有人惊叫出声,像见鬼似的瞪着傅明月。
傅明月手里只剩下两个玻璃瓶茬,参差不齐的口子在灯光的映射下反着寒光,就像刀子一样叫人害怕。更可怕的,是她脸上的表情。她在笑,很灿烂的笑。
好几个人本能地咽下一口唾沫,觉得眼前这个人已经疯了。
傅明月将瓶茬抬高到xiōng口的位置,然后缓缓地划动。
你、你想干什么?
傅明月又笑了。
我现在只想回家去,好好洗个澡,睡个觉。你们要是现在放我走,那今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但如果你们硬是要跟我过不去,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我反正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还在牢里待了八年,我这辈子已经毁了。今天不管是我弄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还是你们弄死我,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好怕的。但你们赔上性命或者前途来羞辱我一番,到底值不值,你们可以掂量掂量。别以为我在吓唬你们,也别以为弄死了我,你们可以全身而退。我虽然已经不是傅家大小姐了,但多少人的眼睛还在我身上,你们应该是知道的。怎么样?要试试吗?
他们这帮人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地将傅明月弄到这里来,想要给她难堪,是看准了她没能力反抗。可他们绝对不想发生任何两败俱伤的事情,谁都不想。
就这样,傅明月抓着两个锋利的玻璃瓶茬,顺顺利利地离开了那个包厢,一路走出了酒吧。
途中,保安见到她立马严阵以待,以为她是来闹事的。见她只是往外走,这才没有动手。
傅明月将手里的东西丢进垃圾桶,打了一辆车离开了那里。车子跑在路上,她才感觉到后怕,才知道后背已经被冷汗给湿透了。车里虽然有暖气,但她还是觉得冷,还有晕乎。那一杯酒下肚,她已经撑不住了,视线都已经有些模糊了。
担心司机起坏心,傅明月假装打了个电话,清楚地报上了车牌号。
好在,车子顺顺利利地停在了风雅阁门口。
傅明月下车的时候脚步都踉跄了,视线一片模糊,她又是摇头又是眨眼,但好像都没什么效果。就这个状态,她连走进小区都是个难题,因为她连手里的门卡都看不清楚。
又眨了眨眼睛,发现还是没用,傅明月只能避开那些疑似人影,朝着路旁走过去。小区门口旁边有一间小屋,是电工保安们住的,门口就是一排阶梯。她摸索着在阶梯上坐下来,然后将脸埋进膝盖里,想着趴一会儿兴许就能好一些。
有句话叫酒放得越久越醇厚,醉酒这事儿也一样,前面那数个小时也是时间越长醉得越严重的。
傅明月趴着趴着,就有些想睡了。虽然很冷,但她的意识昏昏沉沉的,特别想就这么睡去。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有人推了推她的肩头。她咕哝一声,往旁边侧了一下身子,以为是自己挡了别人的路,所以让开一点。接着,她的手臂就被人抓住,她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
干什么?傅明月皱着眉头问,眯着眼睛朝抓住自己的人看去。视线依旧一片模糊,只有一团黑影将她笼罩起来。你谁啊?放手!不要碰我!
高逸尘嗅到这一身的酒味儿,就知道这个人喝醉了,而且醉得不轻。跟她说什么都是白搭,他只能一把将人抱起来,走向车子。
傅明月又是挣扎又是叫喊,惹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幸亏保安都认得高逸尘,否则就要怀疑他是个心怀不轨的登徒子了。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碰我,我不会放过你的!别以为我现在不是大小姐了,你们就可以欺负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不怕你们……
被抱着走上楼梯的时候,傅明月反反复复地说着这些话,想要把坏人吓退。可她就一个醉猫,说出这些话来根本没有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