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怎么可能呢?
从小我就知道,人就只有一辈子。这辈子完了,也就完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下辈子这样的事情。
可我频频做噩梦的事情,又似乎只有这样的理论可以解释。 从那天起,我开始不断的在网上搜资料,我试图证明,我的噩梦跟前世今生是没有关系的,可越来越多的资料却在告诉我,我不断重复做着的那个噩梦,真的有可能
是我上辈子留下的记忆。再后来,我就试图通过各种办法来寻找与我噩梦相似的那些人脸,我想要证明,这些人都是不存在的。”
“然后呢?” “虽然因为噩梦的事情,让我没有办法专心学习,可也因为我父亲本身就是开教育机构的关系,经过一年的突击,我还是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大学。大二那年,我遇到了
我的第一任丈夫,也是我的初恋男友。”
“他是你梦里看见的那些面孔当中的一个?”
钟玉翠轻轻摇头:“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的。”
“什么叫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的?”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带着眼镜,人也白白瘦瘦的,看起来就像是漫画里那些弱不禁风的少年。他的笑容很暖,笑起来的时候,眼镜片背后的眼睛也会跟着眯成好看的月牙。坦白说,他不是我理想中的那种男朋友的类型,但跟他相处着很舒服,而且冥冥中,我觉得我就应该跟他在一起。大学恋情,既平淡又美好,很快,我们就毕业了
。毕业后,我们也都很顺利的找到了工作。 大学恋情,关系稳定,两家父母也算认识,且彼此的家境都还不错,所以毕业后没多久,我们就把结婚的事情提上了议程。大概是因为要结婚的关系,他去眼科医院
通过做激光手术将眼镜摘掉了,那个时候,我才发现,他的燕尾是下垂的那种。因为平时都是戴着眼镜的,那厚厚的镜片,很容易让人忽略掉一些眼部的细节。 恋情稳定,工作安逸,加上朝九晚五,不像大学时代有那么多的空余时间可以运动,他很快就从一百三十几斤长到了一百五。再次做梦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现在
的未婚夫,很像是我梦境里的某个人,但还有一点细节是不一样的。”
“什么细节不一样?” “那个人脸上有一道刀疤,我未婚夫的脸上没有。他很白,甚至皮肤比我的还要再白一些。我脸上有斑,遗传的,只不过用粉底给遮住了。他脸上却是干干净净的,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皮肤。”钟玉翠说着,握了握手指:“可就在我们结婚当天,意外发生了。为我们送交杯酒的那个酒店服务员不知道怎么失手了,酒杯虽然被接住了,可他手上戴着的那枚戒指却划伤了我未婚夫的脸。那个总是在噩梦里出现的伤疤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未婚夫的脸,也终于跟噩梦里的那张脸重
叠到了一起。”
“再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做,接下来的所有婚礼流程,我都是恍恍惚惚的。那个噩梦,我虽然做了很多年,可除了那些反复出现的人脸之外,我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东西,所以至始至终我都不太明白,那个噩梦以及噩梦里出现的人脸对我意味着什么。之所以说它是噩梦,纯粹是因为梦里出现的那些人脸让我感觉可怕,是一种打从心底生出来的毛
骨悚然的感觉。 我的婚礼上的确来了很多我的同学,既有大学的,也有高中的。婚礼结束后,我们也的确在酒店里另外包了包间用来小聚,我之前所说的那些后面发生的事情,也全
都是真的。”
“可你之前说,你不知道你的第一任丈夫是怎么死的。” “我的确不知道,甚至在刚刚那件事发生之前,我都认为自己是无辜的。可现在,我确认了,他们就是我杀的,因为他们是我的仇人。”钟玉翠抬头看着常泰他们:“就
在我第八任公婆厮打我的时候,我想起了我上辈子经历的事情。我,爹娘,哥哥姐姐,还有一个小弟弟,我们住在一个很小却很平静的村子里。 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七个男人,那七个男人谎称自己是逃难来的,希望大家给他们一些吃的。村民们都很善良,他们几乎都把家里最好的东西给拿出来了,我爹娘也
一样。 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那七个男人根本就不是逃难的难民,而是被朝廷追铺的穷凶极恶的罪犯。他们趁着夜色,洗劫了我们整个村子,杀了村子里所有的人,包括我
的爹娘,哥哥姐姐,我,还有我的小弟弟。 他们当中的首领,也就是我的第八任丈夫,用一把刀子挖去了我的两只眼睛。他们害怕我记得他们的样子,他们害怕我去地府告状,可他们忘了,就算没有了眼睛,就算失去了舌头,我还有脑子,我早已经把他们的模样刻在我的记忆中,骨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