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眉头抬了抬,当真就闭上了嘴巴,保持缄默。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尴尬下来。
陶如墨侧头看了眼秦楚,他微微垂头,低眉顺眼的模样煞是乖巧。但陶如墨见惯了他耍宝的样子,忽然看见他『露』出这幅委曲求全的模样,心里便一阵泛疼。
这可是她的大楚,她舍不得看他受委屈。
陶如墨再一次握住秦楚的手,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对陶家三人说“当年那件事是误会,秦楚并不是有意伤害我的,我们是被人设计了。”至于是谁设计的,陶如墨没有细说。
“你们可以责怪他当年伤害了我,但你们不能给他判死刑。”
陶如墨很护犊子,她不允许陶家人这样瞧不起秦楚。
陶烨尘被陶如墨那坚定维护秦楚的态度给惊住了,“陌陌”陶烨尘试图说点什么,将陶如墨脑子里的水摇出来,让她保持清醒。“陌陌,如果不是他,当年你又怎么会走到哪一步!”
陶如墨心里有怨,口不遮掩,突然反唇相讥一句“他的确是伤我最深的人,但一直保持沉默,嫌弃我丢人现眼的你们,就没有过错吗?”
这话一出,满堂寂静。
陶如墨张张嘴,脸也白了下来。
她见陶烨尘与毕湘茹身形一晃,脸『色』略白,像是有些站不稳,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一句多么伤人的话。
可她心里,就是有怨啊!
陶烨尘摇着头,颤颤巍巍地在身后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下。他右手的手肘落在沙发扶手之上,以右手撑住额头,颓丧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陶如墨盯着陶烨尘沉默不语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毕湘茹看陶如墨的眼神,像是带着几分怯意。
“陌陌。”毕湘茹优雅而精致的脸颊上,『露』出悔恨之『色』,“你还在恨爸爸妈妈,是不是?”
秦楚见陶如墨沉默没回答,便以为这丫头是又心软了。
他心里叹息一声,想说点啥来安慰她,却听到陶如墨突兀开口说“我难道不该恨吗?”
秦楚一愣,还挺意外的。
毕湘茹准备好的忏悔之词,就那样死在了喉咙里面。满脸的愁苦之『色』,也凝固在了脸上。
“陌陌…”这下轮到毕湘茹感到无错了。“你心里的恨,就这么深吗?”
陶如墨终于抬起头,她凝视着面『色』灰白的毕湘茹,口气变得咄咄『逼』人起来“当年,陶夫人您是亲自出现在现场过的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躺在地上的时候,眼神有多绝望。”
“我那样子,像是勾引人的妖精吗?我是你养大的孩子,我什么样你能不知道!”
“你什么都看见了,你心里什么都明白,但你却装聋作哑!”
“就因为秦余杭几句颠倒黑白的话,你就信了他,你不信我!”陶如墨越说心里越悲戚,她气得心肝皆颤,她红唇变得寡白,再开口时,声音都有颤音“你问我恨不恨,我怎么不恨,我恨啊!我不恨,我会离开陶家吗?我不恨,我能得抑郁症,以至于跳海轻生吗?”
秦楚听到陶如墨这话,心里微动。
她说,她是因为抑郁症跳海了。可事实上她清楚她是被人推下楼然后活埋了,她故意撒谎,又是在麻痹谁的警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