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惴惴不安地盯着秦钟,片刻后,非常无辜地补了一句:“你让我说的。”
秦钟一直没有说话。
陶如墨盯着秦钟身旁那根拐杖,谨防着老人家会气得提起拐杖朝她身上招呼。陶如墨的脚跟垫了起来,已经做好了秦钟敢动手,她就迅速起身逃跑的准备。
廖旺盯着陶如墨垫着的脚跟,又哭笑不得。她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可不像此刻这样怂。
秦钟忽然摇头失笑,“我可算是明白,宝宝为什么喜欢你了。”
陶如墨:?
好好地,怎么又跳话题了?
秦钟纯粹是有感而发,并不打算多做解释。他摇摇头,只说:“那时候觉得自己做任何事都是对的,打着‘我都是对女儿好’的正义旗帜,做着真正伤害她的事。”
“是我错了!”
这一刻,这个高傲自大了一辈子的男人,又一次低下了他的脑袋。
陶如墨望着悲伤懊悔的老人,整个人安静得像只犯怂的鸵鸟,话都不敢说。
“算了,不说这个,我们聊聊孩子,如何?”只有即将到来的新生命,能冲淡秦钟身上那份哀愁。
陶如墨明白老人家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她自然是要走下去的。她忙点头,对秦钟说:“我跟大楚已经为这个孩子取好了名字,无论男女,他都叫秦初。”
秦钟嗓子里发出一道笑意,他说:“秦楚,秦初,听上去就像是同一个名字。”
“这倒也是,不过,我们给他娶这个名字是有原因的。我们以后打算多生几胎,老二就叫秦赐,老三叫秦璟。爷爷你说,这样安排如何?”
“我自然没有意见。”
两人的谈话围绕着孩子展开,逐渐变得轻松起来。秦楚突然火急火燎跑了过来,他听父亲说如墨被爷爷的人叫过去聊天了,他心里担心秦钟会把对自己的怒火洒在陶如墨的身上,因此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他来的时候,看见陶如弄和秦钟相谈甚欢,方才真正放心。
看见秦楚,陶如墨还没来得及『露』出欣喜表情,就听到秦钟不冷不热地哼道:“我是能吃了她还是怎么的?你看看你那『毛』躁的样子,丢人现眼!”
秦楚也觉得自己挺丢人现眼的,他心里又不服气,有意与老爷子冲撞几句。陶如墨发现了,忙拉着秦楚的手,说:“大楚,我有点饿了,妈那边饭做好了么?”
可能是前段时间因为呕吐胃口不好,最近陶如墨胃口大开,说饿了就要吃。有一天两人从超市里回来,半路上陶如墨忽然饿了,秦楚没停车,哄她回家再吃饭。
结果陶如墨竟然饿哭了,眼泪汪汪地盯着秦楚,看得秦楚恨不得自扇耳光。
这怀了孕的女人,就跟那说下雨就下雨的天气似的,阴晴不定,变化多端。“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秦楚被陶如墨骗走了。
等他们一走,秦钟脸上和颜悦『色』的笑容,顿时消失。
廖旺心中一惊,他忙替陶如墨说乖话,“老先生,您别跟少夫人一般见识,我看少夫人心不坏,她只是不太会说话罢了。老先生不要跟少夫人置气。”
秦钟苦笑,“我看她会说的很,一张嘴,伶牙俐齿,什么都敢说!”
廖旺不敢接话。
秦钟直摇头,他抬头看了眼对面秦姝的小楼,突然问廖旺,“四小姐最近,在做什么?”
“天气暖和了,四小姐精神也好了许多,不再像冬天那里畏手畏脚,见谁都躲。”『摸』不准秦钟忽然提起秦姝究竟是什么心思,廖旺试探问道:“老先生,四小姐院子里那片月季已经全部绽放,上次听苏雨管家说月季长得很好,打算采摘了滑板做香料。老先生不妨移步隔壁去看看?”
去了,至于到底是看月季,还是看人,就要看秦钟自己了。
秦钟又想起陶如墨之前说的那些话。
不仁不义、不知悔改!
秦钟捏住手杖,一边起身一边说:“走吧,去看看那些月季,到底开得有多好看。”他是真的年迈苍老了,从躺椅上站起身的时候,第一次竟然没有成功,又一屁股跌坐了回去,第二次用力才站了起来。
廖旺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担忧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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