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遭雷劈一样,秦姝的身躯在风中摇曳,似一朵无骨花朵。
“盛朗...”秦姝手中的匕首不停地颤抖,如果不是盛朗一直握着她的右手,匕首肯定会从秦姝的手里掉落在地。
“你怕什么?”盛朗盯着秦姝用力到发白的手指,他目光变得幽深,叫人看不懂。“从你鼓足勇气坐上飞机,来到洛杉矶见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盛朗唇角一牵,笑容是那么的凄凉。“你要我的命。”
他这话一出口,秦姝的脸颊在一瞬间变得雪白,血色尽失。
盛朗将那剑刃朝胸前的白衬衫上面用力地一插。
皮肤被刺破。
盛朗眉头微皱,没听见他吭声。
秦姝眼睁睁看着殷红的血珠打湿盛朗的白衬衫。
她眼珠轻颤,贝齿咬住寡白的唇,试图将匕首往外抽出。但盛朗却把她的手捏得很紧,一切尽在盛朗的掌控之中,秦姝根本无法撼动那匕首分毫。
“你心痛了?”盛朗不确定地问道。
秦姝哪里会承认她是心痛了。
她摇头,倔强地盯着盛朗,说:“你早该知道,从你亲手把我推进那间卧室的那一刻开始,你便斩断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对你,我只有恨、只有怨,再无喜欢跟心痛。”
秦姝凄惨浅笑,她说:“盛朗,我巴不得你去死呢。”说这话的时候,她眼里也涌出了一抹怨毒之色。
想起十多年前那令人绝望的一夜,秦姝心里充满了对盛朗的恨意。
她心一狠,右手用力地朝前一推。
冰冷而锋利的刀子,一寸寸推进盛朗胸腔的血肉中。盛朗也是有血有肉的,也是知道痛的。他疼得眉头紧皱,但看秦姝的眼神,却无一丝一毫的责怪。
他甚至抬起另一只手,覆在左手之上。他说:“小姝,你力气太小了。”言罢,他竟然帮秦姝加了一把力。
那匕首瞬间朝他胸腔内刺了进去,挨着胸骨插进去。肉体被撕裂的痛,又岂是文字可以描述的。
更多的血涌出,顺着匕首往地上滴。
这一幕,让秦姝想到了三十一年前。
那次她被绑匪绑架,盛朗独闯狼窝,只用一把匕首与绑匪打斗。打斗间,绑匪手里的刀砍伤了盛朗的腿,盛朗当即跪在地上。
那时候是夏天,他穿的很清凉,秦姝看到盛朗腿上血淋淋的肉,以及那森森白骨,被吓得失去了言语。那是盛朗人生中第一次下跪,也是唯一一次下跪。
眼前的一幕,与三十一年前的那一幕重叠、交合。
他曾经,是那样的的爱她,愿意为她付出生命!
“啊!”秦姝被那片红色刺红了眼,她惊叫一声,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成功地挣脱开盛朗的双手。
秦姝朝后连连倒退,后腰撞到了餐桌,身子这才勉强稳住。
秦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泪流满面。
她下不去手!
“怎么了?”盛朗扶住匕首,问她:“是担心现在把心脏取出来,它会坏死?别担心,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京都。”
闻言,秦姝眼里突然迸射出无尽的痛意。
她揪着胸前的裙子布料,痛骂盛朗:“你真狠啊盛朗,你就不能表现得无情无义点,让我恨也恨的彻底点吗?”
为什么她无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