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婆婆说这么肉麻的话,陶如墨也觉得羞赧。
她红了脸,微微低着头,呢喃道:“如果不是那一场生与死的考验,也许我还要花很多年,才会明白,揭开一切误会与伤害,他其实还是那个他,那个一门心思喜欢我,只想对我好的少年。”
秦姝听得认真,听完,也是一言不发。
陶如墨握住秦姝的手。
因为哭过,秦姝的手比平时要略凉一些。陶如墨摇了摇秦姝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妈,我知道你恨盛先生,但我猜,你依然还是爱着他的。”
如果不是爱着他,秦姝就不会来医院看盛朗。
她来,说明她还是放不下。
“我也知道,盛朗做了许多不可原谅的事。伤害你,杀死爷爷。但我始终相信,如果给盛先生一个原则,盛先生也不想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可以明明白白的活,谁又愿意苟且一生?”
“我始终相信,那个当年为了保护你,自愿拿起屠刀成为杀人犯的盛朗,才是最真实,最善良,也最无畏的盛朗。十八岁的盛朗,是五十九岁的盛朗,做梦都想成为的那个盛朗。”
就和秦楚一样,他大概连做梦都想要回到18岁那年,成为那个从没有伤害过陶如墨的秦楚。
秦姝怔怔听着,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谢谢你。”
她抽出自己的手,放在陶如墨的手背上拍了拍,这才松开陶如墨。秦姝绕过陶如墨走到关系台前洗了洗手,又用沾了冷水的双手搓了搓双眼。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到病房。
秦姝走到病房门口,没急着进去,而是躲在门外偷偷地打量里面。
盛朗扭着头,在看窗外,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像是照在冰雪上。然而晒着最暖的阳光,男人的脸上也没有半点温度。他就像是一个超然这个世界的人,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秦姝拧动门把。
听到动静,盛朗微微回头。
门打开,看见去而复还的秦姝,刚还满面冷漠的男人的眸子里,骤然迸射出灼烫人心的光芒。“做什么去了?”盛朗声音清越,非常动听。
秦姝走到床位站着。
“盛朗,有些话,我要跟你说。”
见秦姝脸色凝重,盛朗也摆正了态度,“你说。”
秦姝花了两个钟头的时间,把这三十一年里,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一件也不瞒地跟盛朗讲了一遍。听完,盛朗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秦姝摸不准盛朗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知道了真相,他是不是会恨自己?
恨不该与她相知相识相爱,如果他们不曾认识,也许他就不会过得这样痛苦。
然而,接受了那些事实后的盛朗,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抬起右手扇他自己的巴掌。
啪——
那响动,惊到了秦姝。
“你做什么!”秦姝看不懂盛朗的这个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