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工作人员怒斥,谭庆生脸上露出一抹懦弱,但他仍旧声音坚定:“不行的,这只松鼠是被蛇咬死,并不是正常死亡,一炷香内不埋进去,它的灵魂会消散。”
工作人员瞪大了眼睛,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谭庆生。
在钟神峰这种天然景区,动物多得是,每天因为弱肉强食死去的,也不在少数,无论游客还是工作人员,都司空见惯。
可他一路上观察了这个鬼鬼祟祟的年轻人半个小时,看到的东西,让他大呼怪异。
在山脚下,谭庆生找到了一只被踩死的蚂蚁,将它捡起来,默哀一分钟后埋葬入土。
一会,谭庆生又看见个八岁大的熊孩子,正在用木棒折磨蚯蚓,他翻遍口袋,想找块糖转移熊孩子的注意力,却没找到。
于是谭庆生脸色慌忙的一把抢过蚯蚓,把它放到林子深处松软的土壤中。
再后来,就是眼前这一幕了。谭庆生不听工作人员劝阻,非要在景区的石碑旁边挖坑,把松鼠埋葬。
谭庆生执拗的瞪着工作人员,出奇的是,工作人员竟从这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眼睛里,看到一丝女孩似的委屈,颇有种梨花带雨,即将潸然泪下的错觉。
这让工作人员脊背一凉,有种欺负人的罪恶感。
还有一种错愕,此人可是个男的,我为什么要生出这种情绪?
正在与工作人员争执时,谭庆生脑中,响起一道微弱声音。
‘小师弟,马上就要开始了,快点上山,仙人已经等不及了!’
谭庆生一愣,脸上更显焦急。
他还没埋葬松鼠。
“庆生,你在干什么!!”
一道严厉大喝,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这道声音,吓得谭庆生把手里松鼠,都掉在地上。
只见一个威严的中年人沉着脸,怒气冲冲走过来。
谭远山恨铁不成钢的咬着牙。
从小开始,他这个儿子就非常懦弱,不愿继承谭家腿,还整天哭哭啼啼,记得十岁了,还和妹妹一样喜欢玩布娃娃。
本以为送入昆仑后,会有所改变,成为像谭家腿历代先辈一样的,铁血男儿。
但此刻,看着谭庆生低着头默然不语,担惊受怕的样子,谭远山就气不打一处来。
“给我把它扔了,然后向工作人员道歉!”谭远山厉声呵斥。
“我…”谭庆生咬了咬牙,手指颤抖。
“你什么你,看看这幅样子,简直丢了我谭家一脉的脸!这么长的头发,打扮的像什么样子?”
谭远山脾气上来,觉得自己养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愧对列祖列宗,一巴掌就甩过去。
谭庆生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不远处的林楠,本来抱着膀子漫不经心,可在那个瞬间,他胳膊上竟起了几个鸡皮疙瘩。
不敢置信的看向谭庆生,林楠心中有些惊讶。
怀疑刚才,是不是错觉。
可他定睛看了看,无论身边的谭雅,陆星星,还是挥出巴掌的谭远山,都没发觉。
这一巴掌,切实的落在谭庆生脸上,打出一个红肿痕迹。
而谭庆生低着头,脸色灰暗,似乎任打任骂,两只手绞在一起,拨弄指甲。
一巴掌打完,谭远山才消了些气,他歉意的对工作人员一笑,从怀里掏出一盒百元的冬虫夏草烟,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