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深吸了口烟,自嘲的笑了笑:“可这次我又错了,我年龄太小,根本没多少能力,那时候在救济金下得以去上学,但我姐姐,长期受父亲折磨,精神不太正常,她把父亲对她做的,用在我身上。她让我穿着小裙子去上学,让我当着朋友的面,和女孩一样蹲在地上把裙子掀起来尿尿,如果我敢哭,她就打我,她跟父亲一样学会了抽烟喝酒,生气的时候用酒吧敲我的脑袋,或者用烟头,我恨透她了,却不敢表现出来,于是一直等,等自己变得强壮,能打过她。”
“在初一放暑假夏天的晚上,我认为时机成熟了,趁他睡熟时,找来一把菜刀,对着那女人的脖子连砍十几下。当时我脸上全是血,可我高兴极了——从此以后我的人生是自由的,再没有人能困住我。”
佐藤久面色平静的说:“华国有句话,恶人自有天收。可我等了八年,她还是没死,所以我只好自己动手了。”
林楠皱了皱眉:“但你杀了人,警察会找上你。”
“是的。我仍旧没有得到自由,惶惶不可终日,藏在肮脏的角落里,捡垃圾果腹,和老鼠一样。这不是我想要的。”
佐藤久笑了笑:“所以我加入了大田组,在刷马桶的那段日子,我每次都是第一名,是打扫最干净的,有一次,有个喝醉的若头过来撒尿,他的尿液又骚又臭,提上裤子后,他指着我说:‘嘿小子,你就是这里刷马桶最强的了?现在把尿喝掉,证明这一点!’”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笑话。”
“但我二话不说,把马桶舔干净,然后用藏在怀里的小刀,割断了他的喉咙。”
林楠觉得浑身凉飕飕的。说话时的佐藤语气平淡,好像主人公不是自己,而是在讲述别人的事,那份淡然洒脱,超乎想象,这让林楠有种与蛇共处的阴冷感。
和佐藤这种人合作,一不小心就会翻船,林楠深深的意识到这点。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佐藤说:“我杀死了若头,他的手下想弄死我,但被一个干部阻止了,他看中我的勇气,将我破格纳入一组。哦对了,那是大田组最强的一个组。”
“我天赋不错,用了十年就破境成为宗师,那时候神奈川乱的很,好几个大组织林立,在一次争抢地盘中,一组的组长死了,我接任他上位,那是我最风光的一段时间。”
“之后的事情…大田组的老人都知道,我竞选三代组长失败,鹤村把我贬到4组负责收尸,这一等,就是将近十年。”
佐藤突然转过身,看着林楠的眼睛,他说:“可就在不久前,四代组长莫名其妙的上任,是个从没见过的华国人。”
“华国人?”林楠一愣。大田组,是土生土长的日国黑道组织,怎么会接受华国人成为他们头领?
佐藤点了点头,“和你想的一样,很多组员都愤愤不已,怀恨在心,大田组马上就要和神代家开战,却要接受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来统领,指挥,将命放在她身上。这岂不是开玩笑?”
“但不知为什么,鹤村很支持她,就像那个女人的一条狗。高层已经被淘汰掉一批,4组因为权力不大,没有受到波及,但也只是早晚问题。”
“七狼哥交下来的任务,明显是敲打,他不认为我们能完成,野川君说的也对,但眼光太浅显了,七狼哥是故意为难。就算我们调和了福山组的矛盾,也只能换来一段喘息时间,用不了多久,类似的事还会发生。完不成,大田组就会名正言顺的打压。”
佐藤笑了笑:“所以,我们还等什么?被逼到绝路,退无可退,要么等死,苟延残喘。要么,反叛。历史上每一次动乱都是这样引起的,流离之人无所畏惧。”
“杀了四代——大田组就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