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上溅起一道向两侧分开的水浪,快艇一往直前,势如破竹。
最后,在月光下缓缓消失,融入黑暗的大海深处。
越过东京湾,进入浦贺水道,在前面等待他们的是太平洋,世界上最大的海域。
…
…
有个实验是这样说的。
给一个人一百万,让他在黑暗的小屋子待上十天,这期间没有任何通讯手段,也无法交流,不出一月,那人就会疯掉。
就连兔子和金鱼也会因为孤独死掉。虽然都是些传闻,不具备考证性,但既然有这种说法想必有一定缘由。
但石头不会。将一颗石头扔在杂草丛生的废墟里过去一百年,它还是它,石头表面,顶多有些风化和尘土。
它没有‘内心’,不懂得孤独为何物所以不会去思考那些,与其动脑子想那些费劲的东西,不如安安稳稳的躺在地上仰望天空,如果变成一棵草还能进行光合作用,摇晃着双手,像企鹅一样摆动枝叶,嘴巴里喊着‘噗呀噗呀’,如果小草也有生命的话一定会这样,女孩抱膝蜷缩在角落里,无聊的想着。
这是一间位于地下三十米,没有阳光,黑漆漆的禁闭室。也是她的家。自从小巫女回到日本后,她不知已经过去了多长时间,反正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地下都是这样,黑布隆冬的,而她的进食也没有规律,有时过不了多久便会出现一个穿白大衣的医生,他小心翼翼的通过铁门地下的窗口,把一管营养剂推进来。
姑且称那是‘营养剂’。反正看外观,就像玻璃试管装着诡异液体,喝下去后小巫女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虽然身体有些地方不舒服,但起码足以饱腹,唯一让人遗憾的是,医生经常不守时,好似送餐次数权看她的表现。
“啦啦啦。”小巫女两手托着腮,喉咙里哼出轻快的调子,这是她在萨达伍克那家西餐厅时听见的一首俄语歌,具体讲得什么她不知道,闲来无事就哼两句,但渐渐地,音调变低,一股从没有过的奇怪情绪充满了她的胸腔。
说不出的难受和古怪,心里空荡荡的,小巫女的手情不自禁的抓住了衣襟,白色布帛后的灰色眸子里出现慌乱和焦急。
“我生病了。”小巫女苦着脸说。
这种微妙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并不是身体不舒服,她能用神识探查到每一个器官都在正常工作,可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好似整个人都被一股无形大力撕扯的零零散散,压抑的喘不上气来——她只能把这归结于自己生病了。
生病了就需要找医生。小巫女走过去想敲门,尽管很讨厌那个穿白大褂的人,可现在也只能靠他了。
一边敲门,小巫女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如果是那个‘神通广大’的人,应该会告诉她怎么办吧?
记得在全是驼背男人的村落里,小巫女也生病了,她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就像小花一样枯萎掉,这时候,有股精纯温暖的热量涌进来,等她睁开眼睛时一切都好了,又能蹦蹦跳跳的,还啃上了…新鲜多汁的树皮。
她顺着这条记忆往后想,不觉间奇怪的发现,胸口的沉闷消失了,就似乎有只蚊子在那叮咬,被她一巴掌打飞,怪病在短短几分钟内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