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笑着看了她一眼,想着真是一个面皮子薄的小姑娘,她摆手,“春止公子,劳烦你带我妹妹去一趟。”
春止笑着站起身,“姑娘,请随我来。”
七公主睁大眼睛,断然说,“不行,我是女子,怎么能由你带去?”话落,她瞪着花颜,指控,“四嫂,你喝多了酒糊涂了吗?”
花颜好笑地看着她,“你放心去吧!春止公子是这春红倌老鸨凤娘的人,在这春红馆,他是不接客的。今日你我面子大,他才出来作陪一番,你这样的小姑娘,未经世事,他是瞧不上的。”
春止一怔,眼底精光大盛,春风拂面地笑起来,“姑娘果然是个妙人。”
七公主呆了呆,有些似懂非懂。
花颜对她挥手,“快去吧!”
七公主见她窝在冬知的怀里,死活不动的模样,她憋得急,有些恼地一跺脚,走了出去。
春止随后跟上,在他走到门口时,听花颜说,“妹妹困乏了,有劳春止公子给她找一间上好的房间,无人打扰地让睡一觉好了。”
春止回头瞅了花颜一眼,见她没看他,如猫儿一般,懒洋洋地喝着酒,他转回头,迈出门槛,随手关上了门。
花颜动了动身子,挪开冬知又给他满上的一大碗酒说,“你刚刚不是说陪我一起喝酒吗?如今只我自己喝,多没意思?你也来一碗?”
冬知低头瞅着她,“好姐姐,我天生不惯饮酒,若是喝下一碗,恐怕会酒后乱性。你不怕吗?”
花颜笑起来,花枝招展,拍拍他的脸,“不怕,你只管喝。”
冬知点点头,将大碗端到了自己的唇边,咕咚咚一口气,便将一大碗酒都喝下了肚。很快,他便眸光迷离,放下酒碗,低头去吻花颜。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从外面被人大力地推开,一个身穿官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浑身湿透地冲了进来,他一眼便看到了冬知和花颜,顿时爆喝,“临安花颜,你好大的胆子!”
冬知动作顿住,抬起头,看向门口。
花颜也扭头看向门口,见到来人,心里顿时一乐。
那老者大约六十多岁的年纪,须发皆白,他爆喝了一声后,怒气冲冲地冲到了花颜面前,伸手指着她,浑身滴着水,脸色铁青地说,“若没有人密报,我还不相信,堂堂太子妃,竟然是如此yín_luàn 的无耻之徒。你焉能配得上太子殿下?”
花颜眸光动了动,蹙眉,懒洋洋醉醺醺地说,“你是谁?来管我的闲事儿?”
那老者暴跳如雷,怒喝地伸手入怀,掏出一块令牌,“啪”地往她面前的桌子上一放,怒喝道,“我是谁?你给我看清楚了!”
冬知见了令牌,倒吸了一口凉气,抱着花颜身子的手僵住了。
花颜眯着眼睛微微探身,仔细地瞅了那令牌一眼,令牌雕刻着梅花虎纹,她动了动嘴角,迷惑地说,“我见识浅薄,不认识,求这位老人家告知。”
她说完,只听屋中众位公子们齐齐地欷歔了一声。
那老者怒不可止,气得头发胡子一起抖,指着他,大怒道,“你这种无知无德无耻yín 邪的愚昧妇人,不识得也不奇怪。”话落,他一指冬知,“你,认不认识?告诉她。”
冬知低低地咳嗽一声,对花颜说,“好姐姐,这是梅家族长的令牌。”
花颜闻言,长长地“哦”了一声,笑起来,“原来是皇上和武威侯爷的岳父,太子殿下和子斩公子的外祖父,失敬失敬!”
老者闻言险些气破肚皮,满眼杀气,“临安花颜,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被我捉住,你还有何话可辩解?”
花颜漫不经心毫无惧怕地耸耸肩,“既被您老人家抓个正着,我也无甚辩解。您自己琢磨琢磨,是连夜冒雨进宫请旨让圣上对我治罪,还是连夜联合御史台的众位大人过来瞧瞧,明日一同上折子弹劾我,都是成的。”
那老者一怔。
花颜又说,“懿旨赐婚我本就不喜欢,早说过多少遍了,他是明月,我是尘埃,我高攀不上太子殿下,可是偏偏无人为我做主毁了婚约,如今您老人家亲眼所见,正巧能帮我做这个主。这等事情,不瞒您,我从小到大常做。别说今夜出来喝花酒,就是杀人放火,与三教九流斗鸡走狗,也做得多了。”
那老者又是一怔。
花颜说完,不再理会老者,伸手推推僵着身子的冬知,软软绵绵地柔声说,“好弟弟,再给我满一碗酒。你亲手端的酒,真的很香很醇,我喜欢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