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七年,是怎样的倾轧煎熬飞蛾扑火至死不渝到最后满是创伤心死成灰上天无路地下无门时对自己下了魂咒?
她问他信因果吗?她信,他也信,他没有前世,也许,与前世无关,上天让她来到这世间,就是让他给她至死不渝的爱,他确信,他能给。
云迟陪着花颜待了许久,她熟睡着,睡的沉,夜已深,他才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出了房门。
外面,月色如今日的天气一般极好。
云迟站在廊檐下,看着天上的一弯月亮,想着查梁慕,应该从哪里查?四百年,怀玉帝安排他假死,那时梁慕七岁,刚知事的年纪,太祖爷兵临城下,接手后梁,改国号南楚,同时改治天下,四海革新,天下迎新,当时,梅花印卫能带着七岁的梁慕去哪里?
若他是怀玉帝,应该怎么安排?
大隐隐于世,怀玉帝当年,必有亲信大臣,太祖爷虽铲除了一众皇室宗亲,以绝后患,但朝中文武百官,却是收拢安抚,有才能之士,反而得了重用。
那么,是不是要从当年留下的后梁朝臣们查起?
他想着,又快步去了书房,同时吩咐跟着的小忠子,“去将夏泽喊来。”
小忠子看了一眼天色,连忙应是。
夏泽未曾睡下,正在读书,小忠子亲自来喊,他也看了一眼天色,不敢耽搁,连忙去了云迟的书房。
云迟已坐在桌案前,似提笔在写信,夏泽给云迟见了礼,便立在一旁。
云迟写完了一封信,喊来云意,吩咐,“交给安十六,秘密送去临安给花灼。”
云意应是,退了下去。
云迟这才看着夏泽,对他问,“你对自己未来,可有什么规划?”
夏泽微愣,不过一瞬,便拱手,“听太子殿下的。”
云迟道,“本宫想听听你自己的意思。”
夏泽想了想,摇头,“我尚且年少,可学的地方还有很多,还未曾细想过,颜姐姐说,入了东宫,殿下您会给我最妥当的安排。”
云迟微微点头,“本宫本也是念你年少,想在东宫安置年,再入朝,不过今日本宫却改了主意,想让你提前入朝,破格而用,你可愿意?”
夏泽睁大眼睛,他今年满打满算,不过十一而已,自古以来,还没听过谁十一岁便入朝的。他也以为,他即便聪明早慧,也要等上个年才能有大用的。
他看着云迟,忍不住问,“殿下为何改了主意?”
“因为有一件事儿,本宫想要你去查。”云迟也不隐瞒,对他道,“正因你年少,有一个地方,正可去做学生。你是本宫东宫出去的人,本宫想将来大用你,将你安排进去,想必别人也不会怀疑本宫的真实目的。”
夏泽心口怦怦地跳了起来,对云迟问,“殿下想送我去哪里?想让我去查什么?”
“送你进翰林院做学生。”云迟清声道,“想让你去查后梁降臣的开国史宗,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家族,都查,不得有半丝遗漏。”
夏泽双手微微蜷起,他聪明,云迟说的明白,他懂了他的意思,但他还是问,“以何人为中心?”
云迟闻言顿时笑了,“太子妃没看错,你聪明极了。”话落,道,“后梁怀玉帝胞弟,九皇子梁慕,一个在太祖爷兵临城下一个月前就死了的人。”
夏泽脱口问,“难道他没死?”
“嗯。”云迟道,“你可愿意?此事很难,本宫只交给你一人,你依旧住在东宫,每日去翰林院打铆,暗中查,切不可被人知晓,任何人都不行。”
夏泽脑子转的极快,试探地问,“太子殿下可是怀疑,当年降臣里有人包庇藏匿了那位九皇子?而今世代传承,依旧藏在天下的世家大族里?或者说,就藏在朝中?”
“也许。”云迟道,“朝中的人,本宫让你来查,至于别的,本宫已书信了你姐夫,集花家之力来查。在朝在野,翻遍天下,本宫便不信,查不出他的血脉传承至今到底是何人在背后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