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国公虽是个粗人,但也觉得云迟不对劲,不过见他落了帘幕不欲多说,拱了拱手,问,“时值多事之春,殿下一定多加保重。”
云迟“嗯”了一声,吩咐人起轿,离开了赵府。
敬国公看着云迟轿子走远,深深地叹了口气。
云迟回到东宫,安书离正在挨个询问东宫侍候的人,云迟瞧了一眼,径自去了书房。
小忠子屁股后面跟着云迟进了书房,苦着脸小声建议,“殿下,您身体不好,需卧床休息。”
云迟摇摇头,“去把安十七喊来。”
小忠子见劝不动云迟,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昨日,安十七跟随云迟回来后,想想不对劲,便去了山珍馆找安十三商议。
安十三负责京城的山珍馆经营以及京城一带花家暗线传递消息,自从花颜在宫宴被人劫持后,安十七带着人在京城内外寻找,他便坐镇山珍馆查收暗线回报的消息。
今日,安十七找来时,他的桌案上正放了无数摊开的消息,但无论多少消息,都不是他想要的消息。他见安十七回来,立即站起身问,“可找到少主了?”
安十七摇摇头,“扑了个空。”
安十三面色一变,“既然如此,你怎么没继续追查反而回来了?”
安十七将随云迟前去看到了花颜给云迟留话的经过说了一遍,话落道,“少主不让太子殿下找了,我一时也没有了注意,想着派人先询问公子,听公子吩咐再做定夺。”
安十三听罢,愣了愣说,“这么说,太子殿下将人都撤回来了?”
安十七点头。
安十三揣测道,“墓室是空的?两副空棺木,一副新的,一副旧的,都是空的,这……会不会怀玉帝四百年前没死?”
安十七抿唇道,“我也正是这么想,但若是他没死,难道也如少主一般?活在当世?”话落,他愁云满面地道,“若是这样,少主可怎么办啊。”
他们都知道,怀玉帝是花颜的心结,从出生起,心结背负了十几年,直到她在大婚前,亲手打碎了长明灯,才放下了心结。这刚放下心结才多久?若是知道怀玉帝当年没死,那她的死和魂咒就是一场笑话,她该如何面对自己那些付出?
安十三也难以想象是否怀玉帝与花颜一样,如今换了一世,依旧在这世上,他沉默片刻,道,“这山珍馆,还是当年怀玉帝幼年时所设,时常来此会见有识之士,临终前,将山珍馆托付了当年的花家家主,永代相传。我花家将山珍馆守了四百年,他若真如少主一般活在当世,为何直到今日,也不来取回山珍馆?”
“不取回山珍馆也就罢了,他也没早些找上少主啊。”安十七愁眉道,“据说,怀玉帝的生母是云族人,是太祖爷的堂姑姑。你说会不会当年,与他生母或着云族有关?最终还是救了他?”
安十三道,“不好说,咱们如今不能仅凭一座空陵墓,一副空棺材就断定怀玉帝当年没死,有什么因由如今转了一世还活着。诚如你所说,既活着,为何不早找少主?”
安十七拍怕脑门子,摇头,“我想不明白,所以才来找十三哥,我们一起合计合计,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一头雾水,想的头疼,也不得其果。”
安十三叹道,“我也想不明白。”话落,问,“太子殿下怎么说?可对你有什么安排?”
安十七摇头,“太子殿下召回了所有东宫暗卫,没对我安排什么。回到东宫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我见太子殿下十分不对劲,所以,才敢斗胆猜测,怀玉帝是否活着。”
安十三想了想道,“这样吧!等公子书信,再做定夺。”
安十七见安十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颔首,“只能等着了。”
当日夜,安十七在山珍馆待到半夜,听闻赵宰辅死了,也惊了一跳,回到东宫,才知道云迟发了高热。
今日,小忠子来喊,知道云迟找他,安十七麻溜地便去了云迟的书房。
云迟见到安十七,递给他一封信,“你亲自回花家一趟,将本宫这封亲笔书写,交给花灼。”
安十七愣愣地接过书信,问道,“殿下,很重要的事儿?一定要我亲自送回?”
“嗯。”云迟点头,“如今走花家的暗线,本宫也不放心。”
安十七心神一凛,顿时察觉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应是,“我一定随身将这封信送回临安,送到公子手中,殿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