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盏见钱管家面色焦急,以为是长音公子出了什么事儿,令顾扶威派了许骁来接她去祁王府,且催得十分急。
可她猜错了,来的人并不是顾扶威。
“二小姐,您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就跟奴才去前堂走一遭吧,绪王殿下等着你呢。”
绪王?顾曾?
离盏觉得自己听岔了,又或是钱管家说错了。
绪王即便不住在宫里,但也是宗室子弟,但凡有个三病两痛,都可以找太医院的人。自己跟绪王又没什么交情,他无端找她出什么诊?
再者,东宫采选上,顾曾不还活蹦乱跳的乱拍人马屁吗,现如今怎么沦落到来长风药局诊病,难道他绪王府也闹鬼了不成?
“二小姐?”钱管家又再催促。
离盏低头,细想此事十分难办,自己只是个庶民,无论有天大的借口都不好拿来推脱宗室子弟。
且绪王到底为何事而来,现在又说不清楚。万一耽搁的时间长了,长音那边该怎么办?
“我事先约了病人,不方便去给绪王看诊,咱们长风药局有名的大夫多得是,钱管家代我说几句好话,另外安排一位大夫给绪王殿下吧。”
钱管家躬着身子瞄了她一眼,心想:这小贱货的架子越发端得高了!以为自己在东宫采选上赢了支舞就了不得了么?
累得跟小山似的牌子不接,也就算了。绪王殿下专程上门来问诊,她居然一口就回绝了。
当真是有点名声,便跟着人家京城四美之一的柳衍学清高么?
呸!
可她既不是嫡女,也不是官家出身,也不知谁给她的勇气。
钱管家心里翻来覆去的离盏牌匾了一顿,但前几次在离盏手里吃了亏,离晨也眼见着折在她手里,钱管家并不敢招惹她,反而得毕恭毕敬的好生劝着。
“二小姐,现在咱们药局正在风口浪尖上,不好再得罪绪王。”
“那你就称我也病了。”
“哎哟,奴才怎么敢,采选那天,宫里的太医还给二小姐诊了脉,说二小姐身子好得很,奴才如何敢对绪王撒这种弥天大谎。”
“反正今日是不成的,看病讲求个先来后到,不然以后我在京城以何立信?待会我从侧门向祁王府走一趟,你就同绪王说,我人已经在祁王府了,他要是敢拿药局使脾气,那就是不给祁王颜面。”
呸,这狐狸精缠祁王,比蛇缠树还缠得紧些。
钱管家心里又再骂一通,面上却不好再进劝,于是道:“这办法倒是可行,得,奴才全听小姐吩咐,小姐快些去吧。”
离盏从侧门离开,抄了近道朝祁王府赶去,心想今日祁王怎么没火急火燎的派许骁来接她,是有什么事儿没忙得过来,还是长音公子那边出了什么大问题,有些自顾不暇了。
就这么一路无头绪的思着,就到了祁王府门口。
放眼一望,王府门口好生热闹,石梯下排了一溜的马车,十足的气派。
侍卫见来人是她,都恭恭敬敬的打了招呼,“离二小姐。”
“嗯。”离盏瞄了一眼阶下的长龙,问道:“这些是……”
“来送礼的。”侍卫回道,并邀手请她进去。
看来的确是她一个心软害了顾扶威,他向来喜欢孑然一身,为所欲为,一下子收受了这么多礼单,以后再同这些人相处起来,免不得有些束手束脚。
离盏踱门而入,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里,探出十几双幽幽的眼睛,艳羡无比盯着她进入自如的后脚跟。
她刚要进到南院,就见雀枝端方的守在南院门口,左右还站了两个侍卫。
雀枝将她拦住,朝她施了个礼:“离二小姐,长音公子正在休息。”
不能吧,太阳都爬上杆了,不应该还在睡啊。
且她开的方子,多是安神的药材,安神不等于催眠,应该不会出现嗜睡的症状。
难不成,灵思丸的药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