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绪王一口清茶喷了出来。
疯了?!
疯了!
这书呆子色迷心窍起来,连他老子都不怕了。柳尚书要是听了,八成要把他腿都打断!
离盏同是一惊:别呀,我随口说说的,你这傻孩子,怎么还当真了呢?
“离小姐先不要着急,我先回去同我爹说来看,若是能劝得动他,我便即刻来药局告诉你。”
离盏眼轱辘转了转,忙道:“会不会给柳公子添麻烦?”
绪王也赶紧道:“咳咳,麻烦麻烦,这事儿肯定麻烦。本王那老丈人心性顽固,刚正清廉,让他去趟这样的浑水,真的十分为难他。在者,这先劝,再决定,再到真的着手去办,怎么也要个三五日。你看这日头,虽然要进秋了,但还燥热的很,过了三五天后,尸体已经不成样子。“
离盏盯着顾曾好生看了几眼,竟从未发现他长得这么顺眼过。
柳凤显道:“虽然绪王说得在理,但在下愿意为姑娘试试!”
顾曾气得直翻白眼,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想死,旁人是拦都拦不住的。
顾曾屏住最后一气道:“离姑娘,其实还有一人,比柳大人更方便料理此事。而且此人与你也很相熟,你为何不去找他呢?”
柳凤显一听,便知道顾曾说得是祁王,他低头看看自己,再想想传言中祁王的身姿和胆识,不由有些卑怯。
离盏很想对绪王说:对,你们不用劳烦了,我去找祁王便是。
但钱管家在外面听着,倘若她如此说了,肯定又要被逼着到祁王府再说一遍。
于是她只好用进退亦可的话道:“其实我与祁王殿下只是病人与大夫的关系,来来去去也只是说道说道病情和药方,并不相熟的。”
柳凤显眼里即刻生出几分欢喜,羞道:“离小姐说得可是当真?”
“当然是真。”
柳凤显高兴的捉住绪王的袖子:“你看,我便说离姑娘不会是那样的人!”
绪王以手掩面,不敢承接离盏投来的目光,他心里哭喊着:百无一用是书生,你蠢就蠢罢,还要连累于我……
离盏也是懵的,心想:你二人上门问诊到底是为了什么,在你顾曾心里,我离盏究竟是哪样的人?
然而柳凤显不知道这些,眉眼间皆是笑意:“离小姐,祁王殿下位高权重,且脾性不好,离小姐的确不宜与祁王殿下走得太近。”
离盏觉得柳凤显这几句话都说得有些奇怪,奇怪得她都无法接话,于是只好尴尬笑笑,“柳公子提醒得是。”
顾曾见柳凤显大喜过望,魂不守舍的样子,大大觉得,再多留下去还不知要说多少荒唐话,干脆干脆撩了袍子站了起来:“既是要同柳大人商议此事,凤显你便要早些回去得好,万一不成,也好即时告知离小姐,离小姐才好另做打算。”
这招果然见效,柳风显点了点头,噌的一下站起来:“离小姐,你便等着我的好消息罢!”
离盏微微蹙着眉头:“好,那我送送殿下和公子。”
“不必。”
“好!”
顾曾和柳凤显同时脱口而出,不由转面相看一眼。
“那还是送送吧……”离盏无语。
离盏刚这一对奇奇怪怪的王爷姐夫和书生小舅子送走,老太太和离尺就不知从什么地方阴测测的冒了出来,杵在她身后,跟鬼一般。
离盏一转头,触不及防的被他二人吓了一小跳。
“祖母?”
来得如此及时,看来打从绪王进药局开始,钱管家就派人知会了他二人。
“好盏儿,柳公子最后到底是何态度?”老太太睁着两只黄眼珠子,一脸期冀。
奇怪了,老太太原先不是指望着绪王么,为何不问顾曾的态度,反而问起柳公子,想必方才丫鬟在门口偷听的话,他二人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