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盏又得意扭了扭脖子。
雀枝气得心口上下乱颤,可在顾扶威身边,她连半个奚落的字眼都不敢对离盏讲,甚至拧拧袖子也会被顾扶威察觉。
与其在这边受辱,不如离开了清净。
“王爷,那奴才去派人打点马车,先告退了。”
顾扶威鼻息里轻应了一声,头也不抬。
雀枝都不敢看离盏现在是如何得意的表情,福了身子诺下之后,便合门而去。
离盏朝着那身影灿然一笑,就像打通了浑身经脉一样,十分畅快。
回头看向顾扶威,他正捧着手里东西看得专注,像是无暇搭理她了,于是自己起了身,在这卧房中走动了一番。
顾扶威的房间如他这人一般,十分干净利索,没什么多余的东西。
摆架上的古玩玉器甚少,有那么几样极其矜贵的放着,像是他心头所爱。
搁着笔墨纸砚的案桌上叠着几本小书,最上头压面的那本是《影牙天锐宝经》,应当是习武的秘诀之类。
临床的墙上挂着一把宝刀,再转头,旁边还有一幅字。
那字卷裱得极好,字也很有气势,至于这内容么……
唉唉……不对,这字卷不就是她送给顾扶威的那幅么?
离盏乍然楞在原地,看得久了,脸颊就烧了起来。
“嘭。”头顶被人敲了个闷响,她愕然回头,瞧见顾扶威手里卷着小册子,埋头在她脖子里呵来一团热气,“看什么看,男人的房间你就这么感兴趣?”
“这……这……”离盏指着墙上的字卷,舌头都抖不直。
王爷,你把女儿家送你的字画直接挂在自己的床边,这恐怕不合适吧……
离盏心里如是想。
“还看,时辰不早了,是你要承马车去的光玄门的,万一堵了路,本王就只能牵你上马了。”
说罢,顾扶威已大步流星的出了房子,离盏再朝那字画挤了一眼,顾不得那么多便追了上去,“唉等等我,要坐的要坐,我要坐车。”
*******
猎场在燕山。
燕山在京城的北面。
时辰快到了,广玄门黑压压的一片,人马耸*动。
大臣们上马,互相攀谈着。
皇子们也穿了骑装,比起平日里精神百倍。
皇上在队伍前头,在御林军先锋之后。他已然过天命之年,却也弃车骑马,神采奕奕,周围的大臣们便抓住此机一顿奉承。
纵然天色不美,皇上也心情大好,笑着在周围的人群里寻了一圈。
能伴驾游猎的自然都是朝中一等一的人才,众人迎着皇帝的目光嘻嘻的笑着。
皇上别过头,问旁边的白照芹。“你瞧见祁王了么?”
白照芹朝人群里扫了一圈,慎重摇头:“微臣没看见。”
皇上别过头,问另一边的礼部尚书柳大人。
“柳爱卿,祁王可是没来?”
柳尚书连忙解释,“回皇上的话,祁王殿下体力不佳,乘了马车来,待到了燕山,必会随皇上游猎。”
“噢。”皇上微微一笑,顾扶威再次犯病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看来近日他身子的确不大好,能如约来参加秋猎,他心里很是满意。
“能来就好,你差一个太医过去,在祁王身边候着。”
柳尚书道,“微臣也正想如此安排,可是王爷身边已经有个医女专门陪着,便谢绝了好意。”
“噢,医女?靠谱么?”
问及此,柳尚书眼底微微露出一丝不快,但面上还是极其和悦。“便是解了王爷霜刺之毒的那个离家庶女,王爷既然深信不疑,应当是靠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