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冲动。早知王爷有此高招,我便不会冒然行事。”离盏听着里面一声接一声的惨叫,担忧道:“那个奴仆稳不稳当,会不会把祁王府招供出来?”
“稳当!他要是招供,我回头就把他……”她说完朝离盏眨了个眼。
离盏会意。
“看不出来,你还会为祁王殿下担心,是不是……昂……那啥上咱们殿下了?”西琳再朝她眨了眨眼。
“瞎猜。”
“得了吧,你装什么,有本事把脖子上的丝巾给扯了,我昨日值夜,在房背上都听得真真的,你俩在床上……”说着说着,西琳看了周围一眼,压低了声音,“你喊什么不要啊,什么什么的……可把我给恶心坏了!”
“不是……”
“祁王府里的小丫鬟们都议论开了,你脖子被殿下给啃的……那叫一个见不得人。其实说句老实话,虽然大家都觉得你走了天大的狗屎运,可我打心眼里却挺同情你的,殿下之前的确没沾过女人,当了二十几年的和尚了,突然开了荤,想想昨儿夜里应该挺折腾人的吧?”
“真不是你想得那样!”离盏红了脸,偷偷瞥着过去过来的人,生怕有人听见。
“你看你!”西琳指着她哈哈大笑,“还说不是,说你两句,脸就红得跟什么似的。有时候大不了啊,喜欢殿下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你们中原人就是爱藏着捂着,不痛快!”
离盏真是有嘴说不清了,正在这时候,人群突然朝两旁涌开,柳家当先冲了出来,脸色十分阴沉,人群里议论稍止,直到柳家的人速速上了马车。
柳家的马车都驶出街了,离家的人才出来,也很快爬上了马车。
“哪有亲家见面不打招呼的,得,你们两家的婚事,这就算彻底黄了。”西琳直接抱着酒壶,把最后那点喝了个干净,起身要走。“你别跟王爷说你在这儿碰见我啊,叫王爷晓得了,我这叫办事不利。”
“麻烦你一场,我怎会揭你的短?酒肉钱,我来请。”
西琳在伸手她小脸上划了一下,妩媚的转身离开。“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改日再见。”
离盏的这门亲事,果真就这样黄了。
百姓一面说着柳家为官欺民,一面说离家骨气不硬。
两家都受不得这样的议论,亲事就掰了,柳家甚至堵了一口气,没找离家要回礼金,倒是离尺害怕,偷偷着人把这笔钱给还了还去。
离盏不管离家的人是如何暗地里骂她的,反正小兰院离老太太和离尺的住处都远着呢,没有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一说。
她想着黄家戏院的事情,想着黄三窟这个人,该怎么着手去查才好。
查账面吗?
这桩案子就如同一撮的乱线团子,账面是被人家捂着得最严实的地方,是线团子里的最里层,最不好查。
林芝说,当年她父亲发现顾越泽经商的事情,或许就是在找证据的途中被顾越泽发现了,被先下手为强。
父亲不是个行事大意的人,可见顾越泽经商是有多小心谨慎了。而且经历过被发现,只怕他现在会比以前更小心,她绝不能行差踏错半步。
离盏思及此,打算先让孙察去打听打听黄三窟的底细。
孙察能从慕容家提前知道贪污案的消息,丢盔弃甲的逃出来,可见这人消息是灵通的,至少人脉肯定通达。
她把孙察叫到身边,把顾扶威送他的那盏玉花白莲子灯送给他。
那盏灯做的极其别致,白玉缀的芯子,绿丝绸裹的外瓤,远远看去,像荷叶上睡了一只莲蓬。
不仅值钱,且别具收藏价值。
孙察是个有见识的人,看见这样的好货,眼睛的都直了。
离盏便使唤他:“孙掌柜,我有桩小事要你去帮我打听打听。我听闻京中有个做赌坊生意起家的大老板叫黄三窟,听说以前穷得很。”
离盏话还没说完,孙察便眼轱辘一转,想起了这么一个人:“是是是,黄三窟以前穷得只有一双赤脚,后来发了比横财,开了些小赌坊!”
离盏点头,“你帮我查查,他是怎么发的这笔横财,钱到底是打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