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离盏朝桌上看去,
方才扔银子,只是随手一掷,现下仔细看,才发现自己没扔到押小的地方,而是扔在了豹子里面……
荷官把一磊银子数好,尽数推到她面前,一桌人都用艳羡的目光看着她,好家伙,比做顾扶威的女人还招眼些。
离盏看着面前银花花的一片,不可置信。
哥哥不是说,十赌九输,十赌九输吗?
她来此就没想过要赢钱,只担心这五百两银子够不够输的,现下可好,连个装银子的袋子都没有……
离盏只好拿一些装袖子里,另一些就捧在手上,剩下的那些实在拿不住了,又假装思考以后,往桌上随意一扔。
莽汉勾住她的肩不放了,似乎想沾沾她的稀奇。
“公子,你是行家吧,我见你听了骰声之后,想也没想立马就出手了。骰盅提起来,你也没低眼看过,你是不是会听骰子?”
“不是,不是。”离盏别手。
“一二二点,小!”
“又赢了!公子你又赢了,你还说你不是行家!”
荷官把银钱又拨到她面前,犀利的剔了她一眼。
她把银子捡起来,再想随意朝着桌上一丢,蓦地发现周围人都盯着她手锋在看,大有她往哪边丢,他们就要押哪边的势头。
情形有些不妙。
荷官盯上她也就罢了,要是这群人跟着她赌,赌输了,大家都盯上她可怎么办?
离盏缩回手,不敢再下注了,就是赢的钱有些拿不下,不拿吧,又不像个赌徒。
她艰难的把钱往袖子里送,莽汉看了,伸手来接,“嘿,兄台,我帮你拿吧。”
离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虬髯铜皮,是个糙人,随口道了声“好……”
那人赶紧帮她搂住,二人离桌。
“公子要换一桌?”
“嗯。”离盏话不多,那莽汉跟在一旁,越来越觉得高深莫测。
他看着手里白花花的银子,眼都发直了,“公子,您看您这么厉害,来赌坊肯定是赢大钱的,能不能借小弟两锭小的使使,小弟打借条的!”
“赌楼里自有赊账的地方,你找他们赊去。”
大汉谄笑,“公子第一次来斗金楼吧?您不知道,这里赊账有规矩,一月只能赊二十两以内,再多就不行了。”然后别着手小声说:“这里欢喜有钱人,不喜欢穷酸货。”
离盏听他口气,眼轱辘一钻,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你是斗金楼的常客?”
“自然!”
“成,不过就是几锭银子,你手里的那些拿去就是。但我在京城不熟,确实是第一次来斗金楼,你陪着我玩,借条便不用打了。”
“真的?!”
“真的!”
“好好好,公子接下来想玩什么?”
“六博吧。”六博她哥哥教过她,她倒是真的会,只是没有叶子戏玩得那般精通。
既然这莽汉觉得她有本事,想跟着她,她最好还是扮得像个高人些,接着还要使唤他办事呢。
两人又玩了五把六博,四输一赢,银子多得坠得她袖子都提不起来,直想将这一声大氅都脱了,卸卸重。
六博在四楼,再登一层可就到顶了。这一层一层的爬上来,离盏也没发现何处有问题,不知道那线人被关在了何处。
离盏从袖子掏出两点碎银子给他。
他笑得眉眼都找不到,哪有赢钱赢得连钱都懒得拿的。
“公子,您还想玩什么?”那莽和她玩了一圈,已有些熟络。
离盏找了角落的长凳坐下来,“累了,歇歇。”
“唉,好,我去给你买碗茶吧。”
“不用。”离盏抓住他的袖子,怕他拿了钱跑了,他也懂她的意思,便挨着她身边一起坐了下来。
“等待会吧。”离盏这么说,接着随口问他:“哎哟这斗金楼这么热闹,账房每日算账都要通宵达旦吧。”
“可不是么?兄台你没去楼上,楼上就有三面隔间,全是做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