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只是见柳尚书激动,好奇才问的。我不说话,不说话了。”林芝又挪回了原地,不敢再动。
上席上闹腾一阵后,并没有理出什么结果。
皇上将此事全权交与钟佩,再三安慰了柳思怀后,并当着刘思怀的面,说柳凤显临危不乱,是社稷人才,暗示要提拔重用,以为柳家止损,然后起驾回宫。
祁王府上上下下搜了一通,未见匕首和其他脏物,柳衍的尸首又被劫走,祁王府便没有据守的必要。
钟会把人从祁王府撤走,临走时同祁王嘱咐,虽然后院情况已经做好记录,但最近两日还是不要打扫得好,保留现场,万一想起什么不妥之处,可能还会上门察验,望他配合。
顾扶威答应,然后欣然送他出门,一反常态的客气着将钟佩送上马车,还是没有转身离去的意思。
他远远眺望着末尾那道清丽素雅的背影,出挑的站在一众嫌疑里,一起被押向大理寺的方向。最后在他视线里变成一个无可分辨的小黑点,他才蹙了蹙眉,转身隐入门内。
他一路往后院而去,杨管家,西琳,许骁,三人跟在他背后。
顾扶威没开腔,他们便都不敢说话,一股无形的迫力压在他们身上,叫他们连头都抬不起来。
顾扶威脚下生风,走得奇快,从正门到后院其实很远,他却不不多时就到了。
谨着这是案发现场的缘故,他矗立在院门口没再进去,先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再四下扫了一圈高伫的围墙,眼里陇上一层阴霾。
西琳见顾扶威若有所思,斗胆开了腔。
“属下听管家说,尸体被劫走时,后院阴风阵阵,环绕伏出,连一丝脚步声都没有。此处全是竹林,竹节又这般柔软,这黑衣人的轻功好到什么地步,才能踏着竹节,荡漾至此,晃一眼的功夫就抄起尸体不见了?那风,显然是他身形过快,漾起来的!”
“谁让离盏进来的!”顾扶威突然毫无相关的一声大吼,转过身来谛视着他三人。
西琳都被骂得一抖,跪伏在地。
西琳看看杨管家,杨管家摇头,再转头看许骁,许骁轻微张着嘴,“是……是属下放离小姐进来的。”
顾扶威幽幽的往前移了两步,长靴上的黑色缎面若隐若现着红色的锦绣,叫许骁把头埋得更深了些。
突然听见衣袖抖动之身,一柄轻巧的匕首自上坠落,挣然落入许骁眼底,正是他杀柳衍用的凶器。
“许骁,你活腻了。”
顾扶威这话听着很平淡,用足尖把那匕首轻轻的往前抵进半寸。
杨管家再熟悉顾扶威的脾性不过,他知道顾扶威是要许骁自裁谢罪,一时吓青了脸,赶紧叩首插话道:“殿下息怒,此事不能全怪许骁,老奴也有责任。”
“你知瞒不报,自然有责!”
顾扶威一脚将他拐杖踢了出去,砸在廊间的杨木柱上,当场断成了两截,一截又反弹回来,扑落在杨管家面前。
杨管家赶紧闭上眼睛,才没叫木屑射进眼眶里。
“许骁派人传与老奴消息,老奴是要禀殿下的,奈何离小姐进场时间太靠后,殿下正不知在何处操忙,老奴派人寻问一通后无果,紧接着皇上就来了。殿下接驾,就随之入席,那时离小姐早已入座,已成定数。再加上皇上和柳家还有太子,都盯殿下盯得极紧,老奴便不敢再传纸条。是老奴……”
顾扶威吼道:“下派请帖的时候,本王反复嘱咐了你两回不要知会离盏!她若不来,此计断断于她无害!你是老糊涂了不成,连这点叮嘱也听不明白,竟让她进场招惹非议。今日审问之时,种种不利皆指向她,若非后续有人把柳衍的尸体劫走,混淆了试听,她今朝一旦入狱,往后再出,焉知还有没有气!”
西琳赶紧伏低,连连叩首:“殿下,今日状况情有可原。您此番设计为避免大理寺抓人审查,问出什么端倪,所以只有属下和几个隐卫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