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黎家的那个陈管事跟白家撺掇在了一起。那时候,白家就和成王有染?”林有谦不可置信。
“何止有染?太子和白采宣暗地苟合良久。成王妃大意疏懒,没有发现。”
他知道的,离盏也知道,他不知道,离盏竟也说得有板有眼,林有谦愈发不敢大意。
白家和成王的勾当,黎老堂主全不知情,否则当初应该就会早有防范。
这一层关系,还是在黎家殁后,白家和东宫日渐亲密,他才有所怀疑,暗地观察。
“离小姐,你怎么知道太子和白采宣暗地私通?”
离盏抿了抿唇。
但到这时候,也不顾什么脸皮子了,把自己假意献媚,发现事情告诉了林有谦,并且将钟佩还回来的那几封太子亲笔信也呈给林有谦看。
“我能够成功搭上太子,假意迎合,全赖上次太子的手伤发作,我佩与的药水有奇效,得了太子赏识,一来二去就有了交情。虚与委蛇至今,终于彻底探清了事情原委,才斗胆来向林大人呈报。林大人看信便知,太子对我十分信任,他经商的证据,我已牢牢握在手中。奈何我只是一介民医,人轻言微,掀不起什么风浪。可大人若肯出力帮助,在下敢保证,一定能铲除东宫,替黎家平冤昭雪!”
离盏眼神坚定而沉稳,其间流露出的迫切很真诚昭然若著。
林有谦将信一一牵开过目,愈看愈惊之余,上头还有太子的印章,断不会有假。
林夫人神情犹豫,林衔已然等不下去,起身就给林有谦跪了下去,“父亲!太子残害忠良,弑亲杀妻,别说将来顺继皇位了,就是为人他都不配!我孟月国的江山,怎能交到这样一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畜生手里?!”
“衔儿……”
“父亲,您不是长教导孩儿,为人一定要刚正不阿,无愧天地么?黎家分明喊冤而死,东宫白家早就沆瀣一切。父亲既然了然于胸,为何不管?”
林芝见哥哥义愤填膺,情绪激动,不由的红了眼。
“父亲,哥哥说的是。女儿身在闺阁,不懂家国忧患,但黎家两百多条人命的确死得冤。黎伯伯待我如亲女一般,知我贪玩好耍,每次南归必定给我捎上各种小玩意。黎盛哥哥也对我们兄妹也颇为照拂,往前在国子监受了旁人欺负,女儿和衔哥弱小,不敢还以颜色,都是黎盛哥哥帮我出头。成王妃也拿我当妹妹一般的疼,还说以后要让成王给我目色个好人家……”
她攒了绣帕捂着鼻子,尽量不发出呜咽声:“爹爹,离姐姐的人品我最清楚,我相信离姐姐说的话。我们有证据在手,为何不拼上一拼?”
“可白家和东宫……”林夫人手有些发抖,惴惴不安的不知放哪的好,最后颤巍巍的落在林有谦的腿上,“夫君,芝儿还小,婆母和翁姑她们……”
林衔打断林夫人的话,“父亲!我们和黎府可是至交啊,当初您不敢妄动,是没有查清事情真相,亦没有任何证据。可如今离小姐既说她拿到实证,父亲为何还要踌躇?!”
林芝的手和离盏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林有谦低头,沉思良久。
离盏一言不发的等着,每一刻都像翻了季一样的长久。
复杂的神色在林有谦的眼里变化轮换。妻小,老人,亲戚,友人,一个不慎就会给他们找来杀身之祸,林家应下此事,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黎家。
过了良久,他双目中变换的神色渐渐沉寂下来,直视着离盏道:“我,愿意助离小姐一臂之力。既为了故友之情,也为了我孟月国将来的社稷前程!”
林有谦字字清晰,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