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盏跟着官员一直往里走,每隔几步,就需格外留意,不是有血泊淌在路边,便是有各样珍奇砸碎在地。
不少奴仆从分院里酒揪出来,男男女女上了手械,由链子穿成一串用鞭子抽打着往一个方向驱赶。
官员和离盏随着人流,到了白府的后院,也就是白采宣的闺院。
白采宣素来娇生惯养,她的阁院比白照芹自己的还阔绰宽敞。
自白采宣嫁出之后,后院就空置了出来,是个行刑的好地方。
离盏走到后院的长廊上,不远处,端然立着个华贵的身影,旁边附庸了几人,似乎在听他吩咐。
是端王。
有人注意到了离盏,当先一顿,不知是觉得离盏的到来太过奇怪,还是她今日这身打扮太似当年成王妃的缘故。
那人在端王耳旁低语了几句,端王很快转头看来,放下手中的玉谍同她打招呼。
“见过王爷。”
“离小姐快免礼。”离盏缓缓抬头,端王忍不住自上而下好好的打量了她一眼。
看着看着,他甚至生出一种荒诞的猜想来,离盏替旧情人报仇是不是个幌子,她其实是黎老将军的私生女吧?
太像了,越看越像。
待会白家人见了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撞了鬼?
“王爷?”
“噢离小姐……等了许久,本王终于能邀你来赏血梅,履行我们之前的约定了。”
离盏浅笑点头,“功劳是王爷的,人,是我的。”
”本王记着呢。”端王也笑着说,说完往院门的方向寄来一眼,“不过,离小姐不会武功,为了不伤着你,离小姐不妨先暂且在这儿等上片刻,还有一丁点麻烦待本王解决了,离小姐再入院来。到时候是蒸是煮,是煎是炸都由离小姐说了算。”
“多谢王爷,不过我要的那几个人,王爷万千小心,可别提前伤着了。”
“自然,那本王先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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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院内,几声惨叫过后,白照芹身边的最后高手也尽数倒下,他们似乎是被禁军步步逼迫至此,剩下的奴仆在禁军面前如同刀下鱼肉,毫无缚鸡之力,周围人纷纷被制服在地后,露出端王居高临下的姿态来。
白严忠大怒,愤然抽剑挡在了白照芹跟前,”你门到底要做什么?这是白府,孟月国宰相之府!要查案你们便查,为何要动我府中财物,杀我府中侍卫,捉我府中奴仆?你们昏了头了,连王法都不放在眼里!”
端王接过手下递来的宝刀,缓缓举过头顶,“嗖”的一下从白严忠的脑门砍下。
“忠儿!”白照芹大呼。
一剑一刀在空中接刃,不断的发出”乒乒乓乓“的厉响。
但白严忠哪里敌得过自小便文武双学的宗室皇子,几招之后就利剑就折断在端王的刀下。
“绑起来!”
“是!”
白严忠被捆成了粽子,嘴里依然不停叫骂,”顾萧!你这无耻小儿!我白家同你势不两立!”
端王听见他直呼自己的名姓,手紧紧握着刀把,还是忍着。
白严忠以为自己看出了什么破绽,忽儿猖狂大笑:“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敢杀我?”
“不敢?哈哈哈哈哈!你不敢?!你今日不杀我,我明日就要面圣,我要同我父亲面圣!”
端王额头的青筋拧了拧,将刀收回鞘中,同旁边一个刑部的官员道,“你来宣吧。”
那官员从下人的托盘里不紧不慢的捧出一张金黄的金帛,展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孟月国宰相君白照芹,吏部侍郎白严忠,勾结太子,经商营私,谋权叛国,霍乱朝政,今被查实,朕痛之入骨,愤不能平,琢赐连坐家族。钦此!”
成群的白家奴仆从院门被押解而入。
白家父子听完之后,面如呆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