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好像真的成了具植物人,再也没有醒来的希望。甚至,他有的感官连植物人都不如。
大部分的植物人还能做出条件反射,然而他除了咀嚼和代谢,似乎所有都丧失了。
“天女,犬子情况如何?”一直不怎么言语的上官老爷终于也忍不住发问。
离盏看着夫妇二人殷切的目光,微僵。
她该怎么说呢?
说这是不治之症,能不能醒过来全靠奇迹?
这跟宣告死亡有什么区别?
面对着和哥哥一模一样的容颜,离盏无法说出这个现实。
她打心底里也万分抗拒这个结果。
人有了奢求,就容易贪生执念,离盏也不例外。
以前看病,她讲求实事求是,医者非万能。
但如今,她脑子里只有“人定胜天”四个字。
或许上官瑾瑜还有救!
他的病到底从何而起还没摸清楚。所谓治病先除根,如果能弄清他病因的根源,且者根源还能医治,那他所不定还能重新苏醒过来。
“天女,你实话实说也无妨,我和夫人已经请过数百个大夫了,打击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
上官老爷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老眼汪汪的,全是藏不住的期望。
“也不能说是完全没办法。”离盏说了句另自己都心虚的话,“我得先知道,令公子是如何得的病,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
这话一问完,上官夫妇二人的一脸凝重,似乎对此事回莫若深。
你看我,我看你,到底是上官老爷给上官夫人作了眼色,默许她说了出来。
上官夫人叹了口气,“说来真是冤孽啊……我儿怎就碰上那些个妖邪事情!唉……说出来天女你可能都不相信,我儿看了幅画,就成这样了!”
巧儿暗地里扯了扯离盏的袖子,脸上有点小得意。
看来事情跟巧儿说的,或许八九不离。
“画?”
“是的,就是因为一幅画。说来也怨我,我肚子不争气,生了瑾瑜以后,再无所出,所以对瑾瑜从小就十分宽纵。再加上平日里忙生意,生活上关心得少了,钱方面从就不短着他的。那日,我儿和几个朋友去黑市里闲逛,路过一个卖字画的铺子,老板一眼认出他是上官瑾瑜,温宿城里花钱最大手大脚的那一个,忙不迭拿出铺子里最贵的一副画像,号称是京城中名门贵作,画笔生风,栩栩如生,要价就是八百两银子,我儿好奇,便起了性子要看……”
说到这里,夫人面色有些惊恐。
“然后呢?”
“那画上是个女子,十分动人,其余旁人皆拍手称赞,觉得那美人之美,好似山中仙狐。
我儿亦被迷住,当即双眼如木,转动不开。他朋友说,当时瑾瑜一见着美人就笑开了,慢慢伸手指着那美人,刚开始是指着,后来那动作似乎是想伸手把画里的人给够出来,嘴里喊着“魅……魅……”
“他朋友还在旁边取笑他,说他看了这幅画,连妻都不想娶,把这幅画八抬大轿请进门算了,结果着话还没说完,我儿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哆嗦了两下再无反应。”
……
“那幅画,看过的其他人,都没什么不适反应么?”
上官夫妇齐齐点头。
奇怪了,如果旁人都无反应,那即便有毒,也不绝不是靠气味或者鳞粉扩散。
离盏蹙眉细思,回想着夫人所说的任何一个细微末节,上官瑾瑜当时是伸了手的……所以……
“夫人,令公子当时伸手,有碰到过那幅画么?”
“没有。”
“夫人确定?”
上官夫人踌躇了一下,“当时出了事情,立刻就报了官。知府大人立刻就抓人过了审,在场的人都称瑾瑜从没碰到过那幅画。”
如此说来,倒的确只有神鬼能解释了。
上官瑾瑜没有触碰到画像,那说明画像上没有施毒。
周围的人也没事,说明老板也没有通过鳞粉一类往空气里撒毒。
两种布毒的可能性都被否决,又只有上官瑾瑜中了毒……
的确玄妙得紧啊!
“画在何处?夫人可有收纳?”
“画……”
上官夫妇对看一眼,“这画鬼得很,把我儿害成这样,我门怎敢再花钱买下还置在家中?”
那应该还在黑市老板的手里。
上官瑾瑜撞邪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就算那黑市老板亏本甩卖,估计也无人敢收入囊中。
“那买画的铺子叫什么?”
“天女你这是?”
“我倒要亲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