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呢,我想再看看那幅画。”
巧儿知道,离盏说得那幅狐妖图。她走到柜子上,踮起脚,从最高的一格中抽了出来。
“小姐给。”
离盏慢慢将画展开上,本是漫不经心,就想随便看一眼,未料待她落定视线时,却吓得一把扔了出去!
“啊……”巧儿也惊叫一声。
画卷在地上打滚,两头的木轴往中心一卷,半合上了。
活像见鬼了,两人都不敢动作,更不敢去捡拾。
“你也看见了?”离盏问。
巧儿转过面,惊恐的点头。
最终还是离盏深吸了口气,走过去将画捡起来。
“小姐,此物着实不详,那上官瑾瑜定是被这画中之物给……快些扔了吧!”
说罢,又狠狠摇头,“不,烧了,干脆烧了,看她还敢出来作乱。”
离盏却缓缓再次拉开了轴子,摊平了这副画。
巧儿捂着眼别过了头去,离盏凝着目光,仔仔细细的盯着画上的女人。
她的脸变了,变成和自己如今这张脸一模一样。
狐仙在笑,笑得比之前更加妩媚阴柔。
她从黎盏,变成了离盏……
而手指触摸上去,并无添改的迹象,仿佛是她之前看错了似的。
怎么会这样呢?
难不成画被人掉包了?
离盏摸了摸画上的印章,那是顾越泽的私印,字样还是她亲笔提的,花了五百两银子请了高手篆刻出来的玉印,她绝不会认错。
再者,这画的一笔一墨,她都历历在目,即使是仿品也不可能完全没有破绽。
太奇怪了,难不成真是撞邪了?
她想到自己刚刚才做的梦,想到屡次招她如梦的老和尚。
关于谶言二字,从起先完全不信,到现在提之悚人,她已经无法再用迷信二字含糊盖过。
“小姐,快烧了吧。”
“放着。”
“小姐?!”既是鬼神,她亦不怕鬼神,她会治好这场瘟疫,破了谶言的。
“放回去。”
巧儿拗不过她,胆战心惊的裹了那幅画放回了最高处。
离盏遁入了空间,换了防护服,女子躺在床上,正呼呼大睡着。
听到动静离盏的动静,隔了很久才睁眼。
见穿着怪诞服装的人走了过来,她骇了一大跳,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离盏暂时拉开面罩,冲她露出个笑脸来。
“是我!”
女子终于安下心来。离盏重新拉上面罩走了过去,先给她腋下夹了体温计,一量,39.5摄氏度,怎么半点没降下来?
罢了,或许是病得太严重,药效还没显在表面上,抽一管血验一验才是最稳妥的。
离盏把自己早膳带了一些进来,分给了她。
女子见了吃食就来精神,在离盏的帮扶下做了起来,大快朵颐。
消除了防备,离盏安抚着她抽了一管血,她扎针的技术尤其好,女子起先是害怕,但发现那尖尖的针头戳进去并不怎么疼,便随她怎么摆弄了。
离盏将血样进行化验,当化验结果出来时,她盯着屏幕,瞠目结舌,血液中的白细胞浓度居然有增无减。
也就是说,这么多抗生素输进去,又口服了药物辅佐,到头来病情没得到遏制,反而继续发展。
怎么会这样?
女子的病状确实和肺炎十分吻合。
肺炎多半是病毒感染,用了抗生素以后,病毒杀灭,白细胞浓度肯定会渐渐恢复到正常值。
可为什么抗生素对她却不起作用?
果然瘟疫跟肺炎是完全没有联系的两种疾病么?
离盏一下子又陷入了僵局之中。
这样一来,果真就十分麻烦了。十分类似,但病理不同。
鬼医从医多年,无论是在原来的世界,还是在现在这个世界,都从没碰上过和肺炎病状一模一样,病理却截然不同的疾病。
别说从医经验了,就是两个世界的医书上都从未记载过这样的疾病。
陌生疾病的发生,意味着史无前例的盲区。没有任何依据,任何理论的支撑,一切都得靠从头钻研。
可一项疾病的发现到攻破,是个漫长的过程。
长则千年无解,短则数年,才可算是真正纯熟。
尤其是像这样的疑难杂症,十几二十年都在原地踏步,是很正常的事。
偏偏瘟疫最不给人的余留的就是时间。
历史上,重大的瘟疫基本都靠隔离解决,因为根本来不及找出方子,人就死得差不多了。
离盏顿时一个头两个大,隔离是要靠国家,要靠朝廷来办的,西域一盘散沙,内乱不断,皇上也不管。
天呐,这真是存心在考验她的技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