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我没有染上瘟疫,我一直呆在紫菱宫中,半步都没踏出去过,怎么会染了那腌臜东西!我不信,我要找大夫,我要找大夫来看过才算!”
“你要将你得了瘟疫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要让殿下派人来拖你诛杀你才好过是吗?”离盏被她失心疯的言语气得肝疼,“好,把门给她打开,让她直管去喊*冤就是!”
巧儿点头来开了门,向康宁做了请的手势。
雪天的白光昏暗暗的照进来,康宁反而不敢动了,就这样呆呆的望着。
“淼淼,你把阿木叫来。”
“是,师父。”
巧儿对着康宁咧开一抹讥笑,放了淼淼出去之后便将门合上了。
女婢们窃窃低头,虽然听不懂官话,但看康宁的脸色和离盏这架势,便知道康宁的病,不是小病,一个个都下意识的远离了床。
其中一个机灵点的,给离盏端了凳子,垫了软绒伺候她坐下。
离盏摸了摸红手镯子,道:“说实话,你的病到底是不是瘟疫,尚且说不准,但症状和它是一致无二的。你说你要叫大夫,不是不可以,但康宁你是个聪明人,无论你这病最后是不是瘟疫,只要现在像个七八成,你觉得,你能有活路?谁能拿整个王庭的安危押给你做赌?”
康宁静静的坐着,没有说话,应该是听进去了。
“你不想死,我可以帮你暂且把这件事给瞒下。先看看你这病究竟是一般的肺炎还是瘟疫。如果是肺炎,我自可帮你医治,但如果是瘟疫,我也可以把你安排到大月寺去养着,你意下如何?”
康宁的眼神,将信将疑中夹带着些感激之情。
她小心翼翼的道:“可以吗?咳咳咳……”
“屋子里的人,除了你我,还有我的丫鬟以外,没有人懂官话。到时候我把阿木叫来让她替我转译,就说你这病是比较严重的肺热,让她们不要外传。”
“是,咳咳咳……奴婢谢过天女。”
康宁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要给离盏磕头,离盏没有拦她。
“天女真是我西域救苦救难的主儿,先前……咳咳咳……先前是奴婢心眼子小,有伺候不周的地方,万望天女海涵。”
“你先前以为我狐颜魅主……”
康宁猛地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奴才……奴才没有这样想过……”
“却不知我与殿下是有过生死之交,才会如此亲密。”
“奴才真没这么想过,天女是误会了。”
离盏瞥了她一眼,“无妨,这都是小事。先说说你这病吧……我摸了你的脉,从你的脉象上来看,你病成现在的状况,并非一朝一夕的事。而今我保你,你也当同我交个底吧。”
“咳咳咳……是……”:
“你什么时候有了不舒服的情况?”
“大约……咳咳……大约是三天前。”
离盏眼睫一扇动,“你确定只有三天?”
康宁情绪激动的抬头,“奴才没有骗您。奴才记得清楚,那一夜刮了一场大风,奴才吃了羊奶有些胀肚子,起夜的时候没有裹袄子,出恭路上觉得冷,回来就觉得胸口发闷,脑袋发晕。”
两日……这比离盏估摸的时间要短了三四天。
从以前做的大数据来看,从发病到生痰咳嗽,脉象从平稳到虚空热浮,六七天的时间总是要的。
两天……
无论是瘟疫还是肺热都实在发展得过快了。
离盏想想之前密斯郭突然增加的病患和俱增的死者,又联想到城中接二连三爆发的病情,眼皮子突突的跳了几下。
“除了你以外,紫菱宫里可还有别的下人身体不适?”
“没……咳咳……没有了。”
“你好好想想!说漏一个,天女就是有心保你也是保不住的!”巧儿跺脚,往离盏身后一站。
“没有了,奴才虽然身体不舒服,但紫菱宫里的下人,奴才是一刻也没停过看管的。加上上头出了条例,平日里就对生病的事情把得严,谁人有个鼻塞肚疼的,奴才都是知道的。尤其是奴才身子不舒服之后,比平时更加小心仔细的留意。不可能有人身子不舒服,奴才还不知道的。除非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