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许骁,王爷是不是又跟离盏吵架了?”
“没有。”
“那王爷怎么不高兴?”
许骁用手捂着脸,“王爷压根就没见着离小姐。”
顾扶威近来调集兵马,筹集粮草,忙都连吃饭都不怎么顾得上。好不容易挤出一晚上,就急急忙忙的奔紫菱宫去了。
结果时间宝贵,别说在床上温存温存,就连美人的面都没见到,以顾扶威对离盏的迷恋程度,不发疯就阿弥陀佛了。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会没见着呢?难不成又钻手镯子里研究病情去了?
“离盏这姑娘,真不解风情。”
“嘘……小声点。”
俩人正嘀咕着,忽而看见一个苍老的人脚步蹒跚的跑了过来,中间摔了一跤,顾不上疼又赶紧爬起来。
“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杨管家?”
杨淮熟视无睹的从他二人中间挤过去,推开了门。
风夹着雪,嗷嗷的往里灌。
而顾扶威正坐在榻上批文书。
杨淮冲进去,就将拐杖扔一旁,噗通一声跪在毯子上。
“王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杨淮跟在顾扶威身边这么多年,很少有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顾扶威暂且放下文书,“起来说。”
杨淮通红的右手举起一张白纸来,“海捕文书,海捕文书来了……”
门口,西琳和许骁也意识到事情不妙,跟着进去,随手合上了门。
只见顾扶威结果杨淮手里的白纸,抖开一看,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腕上的青筋也渐渐的浮起。
他将海捕文书慢慢的揉成一团,扔回了杨淮身边。
“王爷,这下可怎么办才好……”杨淮撑着地面,微微颤颤的爬起来。
“什么海捕文书?”西琳将那团纸捡起来展开,登时惊得差点把它扔进了火堆里。
海捕文书上画着一女子,女子飞眉狐眼,不是离盏又是何人?
而画像下面赫然写着几个字:太子同党,谋反逆贼。
章,是大理寺盖上去的,看样子,是大理寺已经查实了京畿走火一战,认定引敌进京的人就是离盏。
顾扶威在京城也有探子,此事在数天以前也由探子千里传回。只是万万没想到,海捕文书会来得这样快……
海捕文书来了,邸报也要跟着来。两样东西一贴,离盏天女的身份保不住不说,还得送押京城,任凭发落。
这该怎么办?
不贴么?不贴就是包庇罪犯,就是公然和朝廷作对。
京畿一战死伤惨重,黎民百姓于太子一党是有血海深仇的。要是包庇罪犯公然和朝廷作对,不仅是造反,更严重的,还会激怒整个中原!
本来京畿经历浩劫之后,作战还有些疲软。如果因此激怒中原,引得军民愤怒,这气势一阵,输赢就更难说了。
西琳没敢开腔,默默拿着那张海捕文书站在角落。
过了片刻,听见顾扶威问:“文书传到哪了?”
“珠唐。”
珠唐是进入西域的关口。
“珠唐城里贴满了,已有些守关的将士知道了这个消息,私底下应该起了议论。”
“杀了。”
“可是……可是皇上派来的人都已经入关了。如果他们快马加鞭,不出五日肯定能到祁水,到时候皇上的诏书,殿下打算接还是不接?”
像造反这样百年一遇的钦犯逃走,不仅会下发海捕文书,通常皇帝还会拟下谕旨下派到各个封地。
即便将那些已经知道的人杀了灭口,但出不了五日,还是会面临两难的选择。
到时候怎么办?难道把使官也杀了,就能相安无事吗?
必不可能。
怎么办?怎么办?
杨淮胡须上的雪都热化了,簌簌的滴水在了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