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上还有些潮红,额头上那块纱布看上去也很扎眼。
我抚抚她的头发,想起何婶说的那些话,满心悔恨。其实该害怕的人应该是我,就这么丢下她私自出去,如果ange真有什么事,不仅靳予城一定不会原谅我,我自己都没法跟自己交待。
枕着胳膊趴到床边,ange的小手就在我手指旁,我轻轻碰碰她,眼角又滑出一滴泪。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一时冲动跑去见肖扬。自取其辱不说,还连累了ange。
也许,我是真的和那个被他们叫做“肖青”的孩子无缘吧……
这一晚上事情太多,静下来没几分钟,我就那么趴在床沿睡着了。
夜里被一阵响动惊醒,我抬起头,看到靳予城正站在门口,手还扶在门把上。
墙上的钟指在两点多的位置。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应酬,到这个时间才结束。
“靳总,ange她……”我拨拨头发,话梗在喉咙里不知该怎么开口。
“我刚去问过医生了。”他沉声接过话,走过来静静看了一会孩子,然后伸手在她额头上试了一下,只说:“你回去吧,我在这里陪她。”
没有多余的话,也没看我一眼。我就是再迟钝,也能感觉出他的冷淡。
医生大概已经跟他说过什么了吧。的确,看到白天还又笑又跳的宝贝这时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头上还缠着纱布,任谁都高兴不起来。
我更加没理由走了,低声说:“我还是留在这里吧。ange需要我。”
他默了一会,径直走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好。那就都在这里陪着。”
有一会儿我们俩谁都没说话,病房里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连ange细碎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我想了很久,觉得就算他不问,也不能就这么含糊过去,清清嗓子刚准备跟他解释今晚所有的事,话到嘴边没想到他先开了口:“秦宛。”
语气平淡无波,我晃了下神。
靳予城定定看着我,那种幽暗视线让我心里不由浮上一层凉意。
“你知道,我把ange交给你,是给了你充分的信任的。”
我抿着唇,“嗯”了一声。
ange是他的掌上明珠,我当然明白她对他而言有多重要。也知道自己肩上责任的重大。
靳予城接着说:“从刚满一个月开始,她就一直跟在你身边,是你一手带大。长到这么大,这么可爱聪明,可以说,都要归功于你。我很感激,也无以为报。”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抬头看他,他伸手松松领带结,却突然话锋一转:“如果,你觉得厌倦了这种生活,或者对自己的人生有别的安排,我也不强求。毕竟,你还年轻,我没有把你拴在我这里的权力。你是自由的。”
我一阵愕然。他看着我,昏黄光线里,前额落下来的几缕发丝都是沉黑犀利的。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