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等我回答,她就看出来什么似的:“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只低声说“没事”,她一把挽起我的胳膊,指指路边一栋破旧的老式民房:“我就住这里,走,上去坐坐。”
我常常想,很多时候,人的际遇就像一场赌博,充满未知。没有人能知道手里这副牌是输是赢,也不会知道,每打出去的一张牌会在不远的将来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如果没有遇到过李茹,又或者那天碰到的是别的什么人,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李茹带我走过一段狭窄、满是尘土的楼梯,上了三楼。
出租屋很小,到处都堆满了衣服物品,太阳从一扇小窗户里射进来,光线里浮着细小的灰尘。
她放下东西胡乱收拾了一下,倒了杯水让我坐到床边,自己只盘腿坐在床前的垫子上,拿起烟盒抽了支烟出来。
划打火机的时候她才想起来问:“不介意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
“唉,算了,好不容易来个客人。”她叹着声,自己又把烟和打火机都扔在了桌上。
“你一个人住?”我看看四周,床头柜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各种化妆品到处都是。
“嗯。我在这儿住了两年了。”
“哦……”
阳光照在她脸上,我悄悄打量了一下。虽然眼底满是掩盖不了的倦容,不过李茹确实长得挺漂亮的,身材也很好,高高的胸大腿长。我有点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去夜店当陪酒。
“上回你说要见你儿子,见着了吗?”
听李茹问,我才想起来,忙说:“对了,你给我留了字条,我还没谢你。孩子……已经见到了。”
“怎样?”她看我一眼,淡淡问,“情况不怎么好吧?”
我很奇怪她好像知道得挺多,但也没多问,只说:“具体什么情况医生也没跟我说。肖扬后来又带孩子跟我见过一回,确实……不怎么乐观。”
想起那个弱小的身影,怯弱的眼神和那种满是惊恐的哭泣声,我的心立刻又像是被什么攫住了,透不过气来。
有一会儿我没说话,她一直看着我,静静的不知在想什么。
西斜的阳光很快淡去,她才捡起桌上那根细长的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拿在手里一边捻玩一边说:“肖扬好像还挺心疼那个孩子的。说他小时候很可爱,一岁左右还是会发‘爸爸’,‘妈妈’这样的音的,后来就越来越糟糕了。”
我一惊,想起颜安青说过的那些事,后背已经瞬间一层冷汗,手也止不住地抖得厉害。
“他……还有没有说什么?”我握紧杯子,咬着牙关。
“还说,孩子身上总有磕磕碰碰的伤口,晚上睡觉也经常做噩梦,尖叫,让他觉得很苦恼。”李茹偏着头,目光沉沉看着我。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只想,肖扬能说出这样的话,对事情的真相,肯定也不是毫无察觉的吧?
就算这样,他都竟然能够包容颜安青,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说她“付出了很多”!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