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在街上徘徊很久,脑子里一直盘桓着靳予城抱着纪夏离去时,看我的那一眼。依稀我和他之间,就只剩这最后一眼。
我回望身后来来往往的车流行人,觉得冷,才想起来要回去。
别墅二楼很黑,只有客厅里亮着灯。
开门进屋,靳予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指间烟雾缭绕。
换鞋时,他才往这边看了一眼:“回来了。吃了没?”
我摇头:“你吃了吗?”
靳予城把烟放进嘴里,垂着眼没有马上回答。我放下包,发丝挽到耳后:“之前做的还有剩,我去热一下。”
进了厨房,我从冰箱里拿出下午剩的一半菜和汤,打开微波炉。身后有人悄没声息进来了,一只温厚大手覆上我腰间。
“我已经吃过了。”微热气息落在耳边。
我手里顿了顿,刚想把冰冷的保鲜盒放下,他顺手接过去,放进微波炉。
“你吃吧,我陪你。”
其实我一点胃口都没有。靳予城坐在桌边看着,我也只好假装吃得很香。
“对了,你不是说有个很重要的会议?”
“让他们改到明天了。”
“她,怎么样了?”我问。
“没什么大碍。”他一下就知道了我指谁,“带她去过医院,说是身体太弱,累或者情绪激动就容易晕倒。现在在楼上睡着。”
“怎么会这么虚弱?”
“去年,纪夏就回国了。身无分文,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她都是怎么过的。”
我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像嚼蜡一样咽下去。
“那……她为什么不找你?”
“大概是要强吧。我以前做过一些让她伤心的事……她记恨我,所以不愿见我。上回听苏曼安提起,我让人去找她,才知道她的境况。让她住到澜金城,到晟辉工作,也是想,给她一点补偿。”
说这些话时,他语调很沉,很压抑,就像在密不透风的空间里,呼吸都难以为继。
我拨了一大口饭,噎得泪都差点要掉下来。
“慢点。”靳予城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我的背。
“你很担心她吧?”我放下筷子,声音很哑,“下午看到你抱她出去的时候,我还以为她真的出了什么事了。”
“下午太着急,也没来得及跟你说句话。抱歉。”他清清嗓子,见我也没在吃了,起身上了楼。
我坐在桌边,抬眼看去,楼梯上的身影愈发高大,也愈发暗沉。
太爱一个人就会让人变得卑微,变得委屈。对我来说,和他之间的悬殊让我不仅卑微,还满心恐慌。
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我。
他对我又到底是种什么感情。有爱吗?
单单是想到这个字眼都让我心里一阵颤栗。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