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文君显然没想到魏菲菲的态度如此鲜明且咄咄逼人。
再看学生们的样子，石文君皱起眉头。
“那好，我跟大家说说我的经历……”石文君摊了摊手，“如果我的观点给大家造成困扰，那么我向大家道歉，这并非我的本意。”
魏菲菲和周扬对视一眼。
这个石文君看上去很正常。
“大家都知道，我在几个月前突发脑溢血！当然，现在我痊愈了，不会有半身不遂那种症状。”石文君开口道。
“我大学的专业是生物，自己又学了哲学，可以说，我是最坚定的物质论者。”
“但是脑溢血发生的时候，我动摇了。”
石文君拿起一根粉笔，在手指尖转着。
“脑溢血的感觉，很特别。那一瞬间，我发现自己有点儿不对。先是身体不利索，动不了。然后是说不出话，语言能力消失了。”
“更神奇的是，我看到的所有文字，只能看到形状，却不能理解意思。”
石文君随手在黑板上写下“老师”两个字，然后摇头苦笑道：“你们能想象那种感觉么？这两个字，无论我怎么看，都不认识。”
“老师，你为什么不求救？”陈悦琪忽然插口道。
“我也想啊！”石文君笑道，“但是我看不懂电话号码……对我来说，数字只是一些形状，可代表什么呢？”
石文君夸张得翻了一个白眼儿。
台下的学生们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脑溢血患者的亲身讲述。
“可是，这又和您的观点有什么关系呢？”魏菲菲尽职尽责得扮演着一名搅局者的角色。
学生们的兴趣也越来越浓。
他们盯着石文君，就像是等待大热剧的剧迷。
“我被救过来之后，医生告诉我，左脑发生了脑溢血。所以，包括语言功能、行动功能、阅读功能，全部失效。”石文君淡淡道，“那个时候，只有右脑在起作用。”
“那一段时间，我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边界，我觉得我和整个宇宙是连在一起的！”
“后来我痊愈了，但我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
石文君的语速不疾不徐。
每一个听众都能感受到他那种发自内心的诚恳。
她真的是把自己的经历和疑问拿出来分享。
“这副躯体……也许真的只是牢笼！”石文君低下头，然后霍然抬头，“我知道你来了！”
学生们都吓了一跳。
此刻的石文君，表情狰狞，双眼通红，像是择人而噬的野兽。
周扬心中一沉。
不好，还是出事了！
“下层世界的小虫子，来啊！”石文君的声音也变了。
似乎有十几个声线叠加在一起。
又像是恐怖电影中怪兽的叫声。
周扬缓缓站起，恢复了本来面目。
“周老师！”陈悦琪尖叫道。
“哈哈……就从你这个小丫头开始吧！”石文君狞笑一声，冲向陈悦琪。
人影一闪，周扬几乎在眨眼间来到陈悦琪身前。
“我们慢慢玩！”石文君大笑一声，软倒在地。
竟然这么昏了过去。
全场愕然。
不过，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转到了周扬身上。
“周扬？”
“他是周扬？”
“真的啊！”
“啊啊啊，我的偶像！”
“我要死啦！”
瞬间，阶梯教室的几百名学生疯了一样得朝周扬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