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总拿出来,把那小银锭子用布裹了十来层,压在箱柜最下头的角落里,出来打发李大牛吃了饭,便去旁边寻宛娘。
宛娘正在铺子里裁衣裳的木头案上比划,宛娘本是个地道的外行,到了这里,一时寻不到旁的营生,也只得硬着头皮学起来,好在现代时,她nǎinǎi住在村子里,小时候,一到寒暑假的爸妈工作忙,便把她送到nǎinǎi家里住着。
nǎinǎi虽是个农村妇女,手却巧,裁衣裳,做鞋,绣花,什么都会,她那时候小,觉得有趣儿,便在一旁看,如今还模糊记着些。
她nǎinǎi裁衣裳的时候,都用废旧报纸先画了,剪出样子,再用布料比着报纸裁剪出来,倒是简单些,也省得裁费了布料。
平日她画出的样子,都是李家婆娘裁的,虽裁了出来,宛娘总觉跟自己想要的不大一样,想着若自己学会就好了,便买了一领糊窗的纸,比着画着,自己瞎琢磨,却有了些模样儿,想着晚上用块便宜的粗布,先给自己裁件衣裳试试,若成了,以后也省得求旁人。
正想着,见李家婆娘进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上来道:“这才过了晌午,婶子怎的也不歇歇。”让着李家婆娘坐下,去里面呈了一碗绿豆汤来:“我这里也没茶,婶子吃碗绿豆汤解解暑气吧!”
李家婆娘也没推让,吃了半碗下去才道:“也不知今年这天气怎样,这早出了伏天,眼瞅都快立秋了,却还如此暑热难耐,稍动一动,便是一身的汗,晚上觉都睡不踏实……”
两人说了会儿子闲话,李家婆娘才拿出蓝布包的银钱道:“你李叔去青州府跑了几家当铺,你那个戒子终是当了一两银钱回来,只不过是些零碎钱。”
宛娘忙道:“偏劳李叔一趟,零碎些怕什么,横竖都是要使出去的。”也没接李家婆娘的钱,只道:“宛娘自打来了,亏的李叔和婶子照顾,才有今日的安生,宛娘如今守寡,又是个外乡人,虽在这清河县落了户,却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又是个妇道人家,不得到处走动,整修房子这事儿,还需请婶子和李叔多帮扶着,寻两个知根底儿的人来,这些银钱婶子拿着使,若不够,宛娘再去寻东西拆对些来,也就是了。”
李家婆娘不妨她如此敞亮,心里一喜,嘴都笑的合不起来,一叠声道:“够了,够了,多大点儿事儿,能使几个钱,你叔跟两个侄儿巴巴闲着,再寻两个人来,保管把你这院子收拾的齐齐整整的,那我就先拿着了,赶明儿使多少,剩下多少,算了帐再还你。”
宛娘道:“若真剩下,也不用婶子还,给李叔打些酒吃,也算我的心意……”几句话把李家婆娘喜的什么似的,倒不成想,这宛娘如此会做事,算计着这档事下来,怎样也使不了一两银子,正有些心疼呢,却又转了些回来。
便跟宛娘商量着,现在去寻了人,等一立秋,天凉快些寻个吉日便破土动工,还说这些事不用宛娘再费一丝心,都包在她身上,只嘱咐宛娘:“别傻傻的只知道在铺子里等着生意上门,那些主顾,还有钱家那边,都多去走动走动,便是不做衣裳,也堆些新鲜的绢纱花儿送去,说不得,就能做成几笔大生意,以往你婆婆都是如此作为的等等……”
宛娘嘴里应着,心话儿却道:钱家?她恨不得这辈子都别再去钱家胡同,一想到梅鹤鸣,就从心底里生烦,自己这命也真不济,好容易摆脱了王婆子mǔ_zǐ ,却怎的又招惹上这么个瘟神,心心念念盼着梅鹤鸣在别处寻个可心的相好,勾住他的魂儿,日后永不来这清河县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卡死了,两天才写出一章来,亲们体谅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