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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振海抬起头,看了看杏儿和张婶,又把头低下了。
“邝家兄弟,”张婶一字一句的说着,在心里挑着适当的词句,“我们是打小南顺来的,我们俩的男人跟你一样也都是在归化那边做生意的……”
张婶看了看手里粘粘糊糊的粘满了蛋黄的手绢,她一甩手把手绢扔掉了。
这时候被赶跑的孩子们又重新聚拢过来,他们把张婶、杏儿和邝振海一起围在中间了。孩子们不再像刚才那样吵闹,一个个睁大眼睛看着杏儿、张婶与邝振海说话。
邝振海把头抬起来了,他把一张被泪水冲得七零八落的脸朝着两个询问他的女人,满眼幽怨的神情让别人一看就产生同情。
“邝家兄弟,你起来吧,”张婶说,“你跪着我们没法和你说话。”
“俺不能起来,多会儿俺爹娘不认俺这个儿子俺就不能起来……”
邝振海第一次张开口说话了,仍旧是彻头彻尾的晋中土话。
“别这样,”杏儿劝道,“都是父母生父母养的,爹娘总会认你的。听说你都跪了两天了,别把身子跪坏了。”
“对了,你一定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
邝振海没说话,一个劲的往下咽口水,他的饥饿的眼神早已经表明了一切,他把杏儿递向他的一个馒头猛地抓在手里就不顾一切地大嚼起来。咯咯吱吱的咀嚼声刺激着杏儿的耳膜,脏兮兮的脸脏兮兮的手,馒头噎得他直翻白眼。
“别着急,慢点吃,小心噎着……”张婶劝着。
杏儿把脸扭转开,拿手绢在自己的眼角擦着眼泪。
看门老人拿来过来一把小凳子,大伙一起劝着扶着邝振海站起来,让他在凳子上坐下。
“你们的男人叫什么名字他们是什么时候去的归化他们都是住的什么字号”邝振海问道。
杏儿抢先说:“俺男人名字叫古海。”
张婶说:“俺男人的名字叫张有。”
两个女人争先恐后的抢着把自己男人的名字告诉了邝振海。
“张有我没听说过,也没见过……可是我见过古海。”
邝振海低着头眼睛看着膝盖前面一点的土地,嘟嘟囔囔地说。
杏儿把话头接过了,说:“是在什么地方见到我家海子的”
“说起来有五六年了,那时候我们都在乌里雅苏台,他在大盛魁分庄做事。”
“对,我家海子是住大盛魁!”
“可是……后来我听说他被字号开销了。”
“这我知道……有人说看见他了,他在归化那边拉骆驼。”
“这我就不清楚了,”邝振海说,“归化那边拉骆驼的人数以万记。”
“那么多拉骆驼的人啊”
“是,拉骆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再问下去,关于古海的消息邝振海就说不上来了。但是杏儿仍然十分兴奋,要知道这是三年来她到处寻访遇到的唯一一个见过古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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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世事商事瞬息万变
。 世事商事瞬息万变
杏儿和张婶回到小南顺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了,月光静静的照着,小南顺笼罩着一片淡蓝色的雾埃之中,两个人的脚步声在静夜之中显得非常响亮。狗叫声把夜归的人们迎进了村子,几只狗像暗色的影子似的从村子里飘出来,它们扑向杏儿和张婶。这些狗很快就安静下来了,它们灵敏的鼻子闻到了人身上熟悉的气味,几条狗摇着尾巴跟在张婶杏儿的身后返回了村子。
走进村口不久杏儿叫了张婶一声,她拿手指着前面对张婶说:“张婶,你看,我家院门前有个黑影。”
“你别吓唬人……”张婶紧紧的抓住了杏儿的手腕。
过了一会儿张婶笑了,她说:“我可知道了,我猜出来了,那是你婆婆在等你回来呢。”
杏儿定了定神看清楚了,她长出了一口气把手按到胸脯上了,“我还当是什么人呢。吓得我这会儿心还一个劲乱跳呢。”
杏儿扯了扯张婶的袖子,两人又走起来。还远远的呢,杏儿就听见婆婆在喊:“是杏儿回来了吗”
“娘!”
杏儿跑起来了。
就在院子门口杏儿兴冲冲地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婆婆。婆婆听着,牙齿咬的咯嘣嘣响,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亮光一句话也不说,听着。
杏儿说:“咱回屋里吧,娘。”
杏儿说着伸手去扶婆婆,但是婆婆把手一甩推了她一下自己走回屋子里了。婆婆在屋子里在堂屋的地上走来走去,杏儿看见婆婆嘴角绷的紧紧的,两只眼睛发着亮光。后来婆婆把拐杖在地上使劲敦着,终于说话了:“孽障!俺就知道他还活着呢!俺这条老命在他身上栓着呢!俺等着他,多会儿他不回来俺多会儿不死!就是俺死了,埋在地底下,俺的眼睛也大睁着呢俺要看着他!”
“你别咒自己,娘!”杏儿满脸是泪哭着说着,“你也别咒海子,今天终于有了海子的好消息,这是咱娘俩的喜讯,咱该高兴才对呢。”
“俺高兴!俺高兴……”
古海娘咬牙切齿的说着,终于安静下了。杏儿怀着既担心又兴奋的心情,守在婆婆的身边,直到婆婆睡熟了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杏儿接着在地里割麦子,休息的时候婆婆给杏儿送饭来了。远远的看见古海娘走路的样子,张婶对杏儿说:“你看,你婆婆走起路来多有力,走得又快。”
“是哩,你说怪不怪,我婆婆这两年反倒显得年轻了。”杏儿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婆婆的身影,“海子刚出事的时候,那段日子我真是担心,公公也疯了。”
“说起来也是的,你看你婆婆现在身体多结实,一年四季连个头疼脑热的事也没有呢。”
“我也正奇怪呢。”
“其实也不奇怪,”张婶说,“我还不一样,苦命的女人再没有个好身体那还咋个活法。”
古海娘走来了,把一个陶罐放在地上说:“她张婶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我自己带着饭呢。”张婶起身站起来,“我去拿我的饭咱们一块吃。”
张婶刚要走胳膊被古海娘有力的手抓住了古娘说:“你别介,今这个日子不同寻常哩,俺心里高兴做了点顺口的饭食,咱娘仨个一起吃。”
张婶还要扭怩,古海娘把脸板起来口气严厉地说道:“你这是做甚,这么和我们见外啊,咱俩家打邻居都多少年了还分你我吗再说了我家海子连出世的时候都是你接的生呢,一起吃顿饭还不应该啊。”
张婶不坚持了,重新靠着麦堆坐下来。古海娘把陶罐打开给每个人的碗里盛了菜,今日的午餐是白斩j和馒头。
“咋的,海子他娘,”张婶说,“你舍得杀一只j吃了”
“舍得,我家海子有了消息这是大喜的事情,别说是杀一只j,就是把我腿上的r挖下来炒着吃我也乐意。”
“看娘说的,话有多狠。”
“我想起来了,”张婶说,“你这j是谁替你宰的”
“我自个宰的。”
“真的”杏儿叫道,“已往别人宰j娘可是连看也不敢看的啊。”
“已往是已往,如今是如今。世事在变,人也得跟着变。不然你就活不成。”
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张婶说:“说起海子的事来,昨个晚上俺高兴得一夜没睡着觉。”
“哪还有一夜的工夫让你高兴呢,”杏儿说,“咋晚上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后半夜了。”
“说也是呢,我躺下没一会儿就听见j叫呢,人的心里一有了高兴事精神头也就来了,你看昨晚跑了大半夜才回来,早上起来就没觉得身上累。”
杏儿看见婆婆的脸上出现了一阵笑意,这使他很长时间以来没有见过的了。婆婆挺直着上身吃饭的姿势给杏儿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一边嚼着馒头一边与张婶说话,那样子好像是她从来也没有遭到过生活给她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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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海掌柜荣归故里1
。 海掌柜荣归故里
护送海仲臣的灵柩的车队出归化城的南门,一路朝南而去。经土默特走了八天,到达著名的杀虎口镇。这里既是走西口的山西人离开故土的最后一站,也是大盛魁三个创始人之一张杰的故里。杀虎口人对大盛魁崇拜非常,甚至达到迷信的程度,而且大盛魁在杀虎口还有一个业务十分活跃的分支机构,岂能轻易通过
运送海掌柜灵柩的车队还连个影子还没有见呢,杀虎口城里城外的戏台上,山西梆子就唱了三天了。首先是张财东的家人,大盛魁的在职掌柜、伙计的家人,那些未来之星,那些大盛魁的崇拜者、追随者、看热闹的人,都早在车队达到之前就等候在大路上,十里八乡数以千计的农民也出来看热闹。不少大人都带着孩子,他们希望自己的后代能够象大盛柜的掌柜一样。杀虎口简直可以说是闹翻了天!就连距离杀虎口十几里的右玉县听到动静,也有很多人赶到杀虎口迎接海仲臣的棺柩,官人、士绅、大地主,在大盛魁和在归化的晋商商号的退休人员,应有尽有。大盛魁杀虎口分庄派出的伙计骑着马跑出十几里去打探消息,不少人出城不见车队的影子也往前走出十多里去迎接。
终于迎来了护送队伍。车队最前面是开路的马队,八骑八乘,随后是牛车三辆,为首的就是装载了海仲臣灵柩的牛车,由五头牛拉着,后面两辆牛车上装满了各种纸扎的房子、动物、元宝等冥物。紧跟在牛车后面的是马车队,共有十八辆。拉车的牛和马匹都象是睡着觉似的摇晃着身子挪动。
“海掌柜!醒醒吧,你终于回到家乡了!你荣归故里啦!”
海掌柜的家人准确地说应该是家属代表,一个个披麻带孝,守侯在道路边。他们是提前半个月从晋中出发,早在两天前就赶到杀虎口等候了的。杀虎口高耸的城墙上挂满着腐朽的烂草和幽绿的苔藓,散发着梦游似的气味。
人群沉默着,用肃静表达对死者的尊敬和哀悼。许多双哀伤的眼睛里都放s出崇敬的内容。
清晰的声音回荡在人群的头顶:“海仲臣海掌柜!我们送你回家啦!”
赶车人的皮鞭在空中抽打出响亮的的声音,那皮鞭的鞭梢很熟练地带在了棺木前一只尾巴华丽的公j身上。那公j被迫地跳起来,咯咯咯咯地鸣叫着。这是喊魂的公j,同时象征着精力旺盛、生机勃勃和生命不息。
激动的人群跟着海仲臣灵柩的车队,缓缓地向前挪动。有向天空抛撒纸剪的白色冥钱,那些冥钱就像是雪花从半空中飘飘摇摇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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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海掌柜荣归故里2
运送灵柩的车队时走时停。
再说小南顺村,不断有关于运送海仲臣灵柩车队的消息传回来,使小南顺人心里是惶惶地又兴奋得很。
杏儿在听到海掌柜魂归故里的消息的当天,就兴致勃勃地去找张婶。
“海掌柜的灵柩就要归来了!我们去看吗”
“那还用说!傻话,现在就走。”张婶毫不犹豫地回答。
“可是,还不知道车队现在到了哪里。”
“我以为车队已经到了呢。”
“是消息回来了,”杏儿解释说。
“消息是怎么说的”
“消息说海掌柜的灵柩是一个大车队,腊月初一从归化城出发了。”
“哼!腊月初一出发到咱祁县可早着呢!”
“也不知道车队一天能走多少里。”
“你打听着消息,看看海掌柜的车队现在走到哪里了。”
“还早呢。”杏儿笑道,“看把你急的,好像那回来的不是死去的海掌柜,而是你家或着的张掌柜!”
“是啊,你算是说对了。我就是盼着有那么一天,我家的掌柜荣归故里。就算是他是一副棺木,我几十年的等待总算是有了结果。我也心满意足了!”
杏儿被张婶是投入的情绪感染了,她收住了脸上的笑。
“你不和我一样吗”张婶说,“有那么一天你家海子的……”张婶自知说漏了嘴赶忙把话打住。
“你没说出来的话我也知道,你是想说海子是灵柩。为什么是灵柩呢我不希望海子是另一个海掌柜。”
“当然,我还是相信我家的张有你家的海子都还活着,他们要回来就是活着的人归来,而不是一副灵柩。”
杏儿一夜没有睡好,辗转反侧直到黎明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着的同时就走进一个梦境。那个梦把她纠缠的非常难受。梦中的情景是模糊不清,似乎是在一座从为到过的城市。许多奇奇怪怪的建筑,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人。重要的是梦境中海子出现了!他在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殴打。那些打他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对海子拳打脚踢,海子被打得鲜血淋淋……杏儿着急想去救自己的丈夫,却又被什么东西绊着脚动弹不得,杏儿大喊!结果她被自己的梦给吓醒了,起来一看,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就像是被水洗过了一样。
又过了整整半个月,运送海仲臣灵柩车队才走进了祁县的境内。进入祁县境内之后到大路上迎接和看热闹的人就更多了,一下增加了数倍!依照大掌柜的吩咐,凡是运送海仲臣灵柩的车队经过之处,但凡是有大盛魁分支机构的地方,但凡是有大盛魁员工原籍的村庄不论退休的还是在任的,预先都接到通知,都要到大道两旁迎送!要知道祁县不是一般的县份,那是晋商云集或者说是出产商人的地方。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商业名县!祁县、太谷、平遥,是在归化的晋商最为集中的地方,是中国票号的发祥地,经商之风最盛!因此送葬的车队这一路所经之处迎送的人无不人山人海。往往车队还在几十里以外呢,好奇的村民就等候在自己村子的村口了。与大盛魁有牵扯的人当然都去,没关系的人更是多的不记其数,毕竟大盛魁名声广大,是山西人普遍崇拜的商业字号。
小南顺的村民赶到离村十几里外的大路口上去看热闹的时候,杏儿的热情已经是减少了许多。张婶的热情却似乎是恒温的,她主动招呼杏儿上路。杏儿注意到,张婶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梳头,抹油,腮边还打了淡淡的胭脂红,整个人看上去喜气洋洋的。
晋中祁县南坪乡南坪村乃是海仲臣的家乡。这里有他的父母、兄弟和妻子。
杏儿和张婶也一直跟着海掌柜的灵柩到达南坪村。
南坪村更是隆重非常,大戏已经一连唱了整整九天。唱的全都是关公戏,什么过五关斩六将单刀赴会走麦城古城会……
海仲臣家的屋檐下挂起了一块牌匾,上书魏碑体的大字“武德第”。红底黄框黑字的牌匾可不是随便悬挂上去的,那是大盛魁商号早在一年以前就运动朝廷吏部并且花两万两白银买下来的功名!这快牌匾体现了大掌柜对海仲臣最体贴入微的关怀。这个关怀不仅光照当代海仲臣的家属,而且它的荣耀可以福祉海家世世代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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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海掌柜荣归故里3
“杏儿,你看武德第!”
“看见了。”
“真是光宗耀祖啊!”
“是光宗耀祖……”
“知道咋回事吗”
“什么”
“我是说那牌匾,武德第。”
“功德牌么。”
“我是问你咋来的”
“花银子买的呗。”
“是买来的,可是你知道是谁出的银子吗”
“谁”
“大盛魁!是字号为海家买的功名。”
“啊……”
张婶对海家屋檐下的那块崭新的牌匾羡慕不已赞不绝口。
棺木抬进了海家大院。大院是临时扩建而成。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四合院,三年来村里人奇怪地看到,海家的人总是在适当的时候得到需用的钱。想盖房子的时候就有盖房子的钱,想买土地的时候就有买土地的钱。神秘的来源令人大惑不解,周围的人有过许多的猜测和议论。现在终于明白了,是大盛魁在暗地里资助着海家。过去的谜团现在揭开了,它令好多人羡慕不已。
杏儿对那豪华棺木的感觉并不怎么美妙,红油漆的颜色象血,看了使她感到恐怖。看过海掌柜灵柩之后,有好几天杏儿睡不好觉,夜里在总是做恶梦,梦境中那口血红的棺材总是和丈夫模糊的形象混在一起。
又是一夜无眠,直到黎明天已经蒙蒙亮了杏儿才睡着。朦胧间她梦见自己的丈夫古海回家来了。但是也像那个死去的海掌柜一样,是被人用棺材抬回来的。杏儿被那场景吓醒了。
上午杏儿胳膊弯儿挎一个包袱走进了婆婆的房间。
“娘!”
“什么事儿”
杏儿的样子让古海娘很是诧异。婆婆正在缝补一件破衣裳,把针线听在半空中,拿迷茫的眼睛望着媳妇。
“我要到归化去!”
“你到归化”婆婆还是没有明白媳妇话里的意思。“作什么”
“我要去找海子!”
说完也不等婆婆回答,杏儿自管自己跨出了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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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一个走西口的女人1
。 第一个走西口的女人
杏儿一生中总共有过三次闯归化的经历,都是无奈之举,都是在情绪激动时做出的节烈行动。我们现在要讲的这是第一次,时代背景是古海被大盛魁开除与家里人失去联络之后。丈夫失踪作为媳妇不能无动于衷,是去是留她得做出抉择,这是关乎自己命运的大事。杏儿不顾婆婆的劝阻,决心到归化去找丈夫。一个契机或者说是刺激,就是海仲臣魂归故里。杏儿亲眼目睹海掌柜灵柩返回故乡的盛大场面,深受刺激。她不像张婶为海掌柜灵柩回归的宏大场面而兴奋而激动而羡慕。她不,她有自己的想法,他要的是活着的丈夫,哪怕他平平常常,没有容光!
为了能够和活着的丈夫团聚,杏儿毅然决然地出发了!
杏儿整整走了半个月,终于来到黄河渡口,终于站在了滔滔黄河的岸边。这人声嘈杂的渡口就是有名的君子渡,一个古老的渡口。浑浊的河水从她的眼前流过,看着让她觉得脑袋直发晕。这时的杏儿已然是男子打扮,头上罩着一块白色的毛巾,腰间束一条腰带,猛看上去俨然是一个精干的小伙子,只是个头矮了一些。黄河在这里是南北流向,渡口一片繁忙景象,有预备西去的,也有刚刚坐渡船返回来的,杏儿要往西走。一路上,杏儿是逢人便打听,但收获的都是失望。
一艘木船缓缓靠岸。
“你打听走西口回来的人,等等那条船,”一位长者指指河中央的渡船,“就要靠岸了,全都是走西口的人。”
其实那船哪里是在划,简直就是被河水冲着走,是在漂。
但是那船还是靠岸了。
有一个人老年的汉子告诉她:“你打听的古海,好像在归化拉骆驼呢。”
杏儿欣喜若狂!拉着那人细细盘问:“你见他人了吗”
“人没有见,我也是听说的。”
“你听什么人说的”
“一个拉骆驼的朋友。”
“你那朋友现在哪”
“他还在归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