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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快晌午的时候善元向大掌柜报告,说是史财东的儿子史靖仁要拜见大掌柜。大掌柜正在小客厅和一位英国商人谈话,听了善元的报告没言声儿。
说起史靖仁故事也蛮多的,当初他和古海一起考大盛魁,没有被录取,但是他的故事并没有中断。那以后又过了五六年,终于成功地在归化城办起了一家杂货铺,史靖仁在同乡人的眼里的形象也慢慢发生了改变。
史靖仁的变化让大掌柜感到意外也感到高兴,他说:“想不到一个纨绔子弟也能做成事业,哪怕事业再小也算。财伙和气才是大盛魁的福祉啊!盼了多少年了……”
从此大掌柜对史靖仁也有了好印象。但是,三年前暗房子事件,史靖仁又掺和了一脚,让大掌柜对他又心有了芥蒂。但总的来说,大掌柜不是那么心胸狭隘的人。
现在史靖仁的身份改变了,他已经由大盛魁的财东变成归化城内一家商号的掌柜,并且在归化站住了脚跟。他在不断改变自己的经营套路,又想把自己的杂货铺改成当铺。
“你去告诉王掌柜,叫他见一下史靖仁。听听他有什么事情。”
大掌柜说的王掌柜指的就是王福林。
“史财东的儿子点名是要见您的。”
“你就说我这里有客人。”
善元去了。
过了一会儿王福林走进客厅,说:“史靖仁说了,他非要见大掌柜不可。”
大掌柜眉头皱起来,三年前暗房子事件中他们父子一个在晋中祁县一个在归化城遥相呼应,把个大盛魁闹得翻江倒海烟熏雾障!这个史靖仁自从暗房子事件以后再没露过面。估计这一次也难有好事,大掌柜当然是不愿见他,就说:“他没说有什么事吗”
“他说有要紧的事要和大掌柜面谈。”王福林见大掌柜又是拒绝的意思,赶忙补充道,“史靖仁说了,他愿意等。”
“哼!他能有什么好事。”
“我猜想可能是为他那个当铺的事,他那个当铺张罗半年了开不了张。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给卡住了。”
其实史靖仁那个当铺张罗半年了开不了张的原因王福林知道,大掌柜也知道,就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底银。史靖仁当铺租用的是席力图召的铺面,席力图召住持喇嘛信不过他。同时当铺行会也不接纳史靖仁。后者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史家和大掌柜做对,这事在归化市面差不多是尽人皆知的事了。大盛魁什么字号大掌柜什么人物归化市面就没有不给大掌柜面子的。所以史靖仁在归化做事步步受阻。
归化当行有个行社组织叫“天安社”,“天安社”的社长名叫曹路安,河北滦县人,生得身高树大为人谦和,是大盛魁的崇拜者和追随者。不用打招呼,没有大掌柜的话,这个曹路安是决不会给史靖仁方便的。因此大掌柜知道史靖仁在归化干不成个事。不过事过境迁,暗房子事件过去已经好几年了,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大掌柜信奉这个理,作为一个商界大擎,他是不会和史靖仁计较的。所以从来也没有有意为难他的意思,甚至能帮他的时候还是愿意帮他的。再说史靖仁这几年在归化也吃了不少的苦头,一个大盛魁财东的儿子肯自己出来做事还是挺不容易的。他也没什么劣迹,那些赌博嫖娼的事也没听说。另外,史靖仁的父亲也和大掌柜缓和了许多,召开结账会的时候还能坐在一起商量事,财伙闹矛盾这是经商人最忌讳的事。大掌柜甚至还亲自到史靖仁店铺所在的西五十家街去看了看,当然是秘密地,史靖仁是不知道的。大掌柜想起当年史靖仁要进大盛魁学徒被拒绝的事,心想这个史靖仁还真的想做事情,有几分欣赏呢。实际上史靖仁在归化做当行,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张罗生意了,前两次是做百货做皮毛,都失败了,赔累不少。为此史耀对儿子很不满意,史家父子闹矛盾的事也传到了归化商界。
大掌柜嘴里应着:“好吧,那就让他等着吧。”此刻他心情很复杂,心里一边琢磨史靖仁的事,一边和客人谈话,
大掌柜接待的英国商人名叫希尔曼,是个经营皮货的商人,到大盛魁来只是为了做礼节性的拜访。客人略微能够听得懂一点汉语,他知道大掌柜事务繁忙,又坐了一会儿,把自己的事情说完后就起身告辞了。
大掌柜拄着拐杖把客人送出月门,希尔曼就坚决不让大掌柜再送了,他用僵硬的汉语说:“楼留步、楼留'步!”
“我送你到大门。”
客人伸出双手牢牢地抓住大掌柜的双肩不允许他再往前迈步。
“再见!”
客人转身很快地走了。大掌柜看着客人走出大院的门,车转身刚要回去,就听见史靖仁喊他:“大掌柜!”
只听声音就让他听出了这是史靖仁,大掌柜头也没回朝小客厅走回去。
史靖仁跟着大掌柜走进客厅。
“大掌柜脚伤近来可有好些”史靖仁等大掌柜在椅子上坐下,就问候说,“家父捎话来让我向您问好!祝大掌柜多福多寿。”
“谢谢啦!高堂身体可好”
“好好,托您的福。”
“千万不要这么说,”大掌柜赶忙制止史靖仁,“我们做掌柜的说到底也还是为了东家的利益在做事,这个大头小眼儿我还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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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 归化商界出新秀2
善元捧着盖杯把沏好的茶端给史靖仁,史靖仁很客气地朝善元点了点头,昔日日的傲慢一扫而光了。
史靖仁的表现大掌柜注意到了,大掌柜主动问道:“不知史公子到柜上来有何吩咐”
“这个……”史靖仁嗫喏着搓着手,“我想请大盛魁出面为我作保。”
大掌柜矜持着,轻轻地摇摇头:“这件事……恐怕不好办。”
“怎么大掌柜不肯帮我”
“不是……”
“我是走投无路才来求大掌柜的!”史靖仁言辞恳切,“大掌柜,家父放出话来,这一次做生意我要是再赔了,他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这就是史大财东的不对!做生意哪能一做就挣”
“我保证……”
“靖仁,你听我说,不是我王廷相不帮你,你是知道的,当年你要求入号学徒我就没有点头,为什么为的就是咱大盛魁的规矩!祖上的遗训,号规管着呢,不论是财东还是掌柜伙计,没有规矩是不行的!”
“说来说去大掌柜还是不肯帮我”
“大盛魁商号是大家的,是众多财东掌柜的字号,我不能拿大盛魁的牌子来为你作保,过去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望史财东能体谅!”
“好吧,”史靖仁失望了,他站起身准备走了,“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为难大掌柜了,告辞了……”
“你别,靖仁,我还有要紧话没说呢。”
“还说什么”
“你坐下,干吗这样性急”
史靖仁怏怏地重新落座,他听见大掌柜说:“虽然说是大盛魁商号不能出面为你作保,但是我王廷相愿意以我个人的名义给你作保,不妨试试”
“哈哈!”听了大掌柜的话史靖仁略略愣怔了一会儿,然后便哈哈大笑出来了,“您这道理是怎么讲的,都快把人弄糊涂了!大掌柜大盛魁,如今在归化还有什么区别!”
“不敢这样说!”大掌柜严肃地说,“大掌柜只是一个掌柜而已,离开字号就什么也不是了!可是大盛魁立基将近两百年了,还要继续发展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会倒的!”
“这话我爱听!”
史靖仁忍不住激动起来。
“就是这个理。”
“大掌柜真的肯为我作保”
“东伙一家么,”大掌柜说,“我王廷相岂有不帮助你的道理”
第二天上午,席力图召。住持喇嘛正准备出门办事,刚走出禅房的门便看见一个拄着双拐的人艰难地挪着步子走进召庙的大门,定睛看时发现正是大盛魁的大掌柜王廷相!于是赶忙迎上去扶住大掌柜:“啊!真是想不到,原来是大掌柜到了!有什么事只要大掌柜招呼一声,贫僧上门去聆听教诲便是,何必如此!”
“我是有事相求啊!”
“失敬失敬!”主持说,“有什么吩咐大掌柜尽管说!”
让至禅房。
大掌柜不知道史靖仁一直悄悄跟在他的后面。大掌柜“言必信,行必果”让他心里十分感动。
既然是大掌柜亲自出面了,那还会有什么问题。三天后史靖仁就接到席力图召达喇嘛的招呼再次来到召庙。
小喇嘛请史靖仁到禅房办理了交割手续,租房的事情顺利办妥了。归化当行也接纳了他。在大掌柜的支持下史靖仁的生意做得日臻完善。有时候,单单一个“死当”就可以给他带来数十万白银!当铺财源滚滚。史靖仁发达了,在归化商界站住了脚,成为一个真正的商人。
后来,史靖仁重谢大掌柜,在归化传为佳话。人们到处都在议论,誉之为财伙关系的典范。
斗转星移,谁也不会想到,时间仅仅过了三年,事情就大变了,史靖仁顶替了曹路安,坐上了“天安社”的社长的位置。这不仅是站住脚跟的事情,史靖仁成为了归化市面上的头面人物,但凡有的大的活动,人们都能看到史靖仁的身影。
史靖仁当上天安社的社长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在山西老家的妻子接到归化。促成史靖仁把妻子接到归化来的缘由很多,其一就是父亲史耀的死。说来也怪,史耀自打出席归化召开的大盛魁财东会议之后,随着送海仲臣灵柩的车队回乡,一路上心里别扭透了。没有想到的是这股别扭劲儿一直就跟在他的心里扎下了根,竟然再怎么费力也拔不去了。请了祁县最有名的大夫,都没有好办法。结果是病情越来越沉重,没有熬过当年年底就躺倒在炕上了。又过了半年就一命呜呼告别了人世。
史耀死得太突然,史家大院上上下下都没有估计到,都觉得不可能,所以史耀死的后,连身在归化的大儿子史靖仁都没来得及通知就下葬了。等到史靖仁得到消息赶回史家村的时候,史耀已经下葬一个多月了。史靖仁有两个弟弟一个姐姐,全都埋怨他,说他是不孝。史靖仁离开家乡的时候,史家兄弟姐妹又为了分割财产吵成了一锅粥。
临上路的时候史靖仁的妻子牟氏哭哭啼啼地拉着丈夫的衣袖不肯松手:“你把我也带走吧!”
“成何体统!”史靖仁说,“自古以来咱山西人在归化做生意就不能带家眷。”
“可是你没看到吗几个弟兄姐妹全都成了仇人,你把我留在家里怎么活”
“这……”史靖仁语塞了。他相信妻子说的是实情,就算是不被害死也得被气死,史靖仁跺跺脚把妻子拉上了轿车。
促使史靖仁携带妻子走进归化城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对于晋商风格和传统的改革和挑战。对于晋商的老作风老习惯他早就看不惯了,而且这种作风也被京帮商人所嘲笑。再者说,史靖仁所在的天安社成员来路复杂,有晋籍的不少但是非晋籍的也很多。对于天安社成员来说从来就没有不带家眷这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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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活佛参股天义德1
3。 活佛参股天义德
一晃许多年过去,如今郭宝义的儿子郭玉子承父业,继承了郭宝义的事业。但是与父亲又有区别,那就是郭宝义的职位是天义德商号的大掌柜。而郭玉则身退一步,做了天义德商号的大财东。娜仁花也完成了由草原上王爷府的大小姐向归化大商号大财东的内眷的转化。六年的城市生活使她改变了许多,学会了汉语,而且是地地道道的山西晋中土话。衣着也变了,除了重大节日通常情况下总是穿一身缸蓝色的长袍,脑后梳一发髻。人是绝顶的聪明,生意上的事一点就通,虽说是不能出头露面可也拦不住为丈夫出谋划策。但是喜好走马的嗜好仍然是一如既往,只要是她能够有闲暇的时侯还是要把自己的走马打扮的花团锦簇,骑上马走 一圈,过过瘾。真的是掩饰不住草原女儿的本色。
大家都知道归化城弹丸之地无论奔马还是走马都也施展不开,娜仁花玩马就到离归化城东北五里地的小校场。那里是绥远将军c练jūn_duì 的场地,是一片方圆六十丈的空地,平平坦坦。在小校场玩马已经成了惯例,无论是绥远城还是归化城,但凡是玩走马的都到那里去。话又说回来,但凡是能够玩得起走马的都是“角”,都不是一般人,不是绥远城里的军官就是归化城内的巨贾。玩名贵的走马,那是上流社会的专利,一匹好的走马价值数千两白银。
读过大盛魁商号第一部的读者该知道,想当年在乌里雅苏台就是因为一匹名叫白天鹅的名马,娜仁花与祁掌柜祁家驹发生了冲突。间接导致大盛魁丢掉十二个和硕的生意。那时侯祁家驹的身份是大盛魁驻乌里雅苏台分庄的坐庄掌柜。白天鹅是祁家驹的爱骑,娜仁花以它的乌里雅苏台王府大小姐的脾气,在没有经过祁掌柜的允许便私自骑乘了白天鹅,引出一场轩然大波。这一次也是因为一匹名马,却演出一场戏剧般的冲突。
那一日正是七月十五,娜仁花陪丈夫到董家花园祭奠公公。夫妻俩刚刚走出的家门天义德的伙计来找郭大掌柜,伙计一路跑着来的气喘吁吁地向郭玉报告,说是总号有件要紧事需要他亲自处理。
郭玉有些不情愿,皱着眉头问:“什么事情非得我立马就去吗”
伙计答道:“是十分要紧的事情!”
郭玉对妻子说:“我去去就来,你先行到董园等我。”
于是娜仁花自己骑着走马先往董家花园去了。
再说娜仁花自从嫁到郭家在归化住久了也就渐渐习惯了这里的风情民俗和生活习惯,对商业上的事情也很懂一些了。娜仁花当然不是愚昧蠢钝之辈,时间久了对于商业上的事也常常能帮助丈夫出主意想办法,性格也不像做姑娘时那么的任性和狂放,一般来说妻子做事他郭玉都是放心的。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娜仁花还未走进董园的大门便与董家园丁冲突起来了,起因又是她坐下的红枣骝马,这马浑身火焰一般赤红,无由一跟杂毛,是一匹纯种的喀尔喀红枣骝马,不能说是价值连城吧,给她四五千两银子她是不会出手的。这是一年前娜仁花从草原带回来的一匹骏马,当时,这红枣骝马在归化、绥远二城轰动一时,她出行的时候喜欢骑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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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活佛参股天义德2
娜仁花骑着红枣骝往董家花园去,在园子的大门口娜仁花被守们人拦住了。守门的是一个老年的园丁,他拉住红枣骝的缰绳说:“小姐,您的马不能进园子去。”
归化城是个讲究规矩的地方,董家花园当然也是有规矩,其中一条就是不允许马车和马匹入内,这一条不论达官贵人还是仕女小姐概不例外。可是娜仁花不买这个账,在马的问题上,她从来都是想怎样就怎样的。
娜仁花强行要进,守门人不让进,于是冲突起来啦。
冲突一起便招来许多围观的人。纠缠的时间久了,终于惊动了园子的主人董国玺。娜仁花何许人董国玺当然是知道的,就对守门的老园丁说:“云二爷,您就让她进去吧,这是天义德大掌柜郭玉家的太太。”
“天义德也不行,就是大盛魁也不行!”
你道是这位看守大门的人是谁正是人人敬重的云二爷!董国玺也得给他三分面子。更何况董国玺从来就是一个性格谦和的人,平日里他和园丁一样身穿粗布的衣服,手里经常是拿着铁锨锄头在干活儿,外人一般根本就看不出他就是园子的主人,好像那主人是云二爷。
云二爷说完也不管董国玺怎样,干脆呼啦啦地把两扇大门全都关上了。不要说是娜仁花,就连园主董国玺也被关在园子门外了!
董国玺尴尬地笑笑,冲娜仁花说:“你看,我也没有办法。”
“你是什么人你不是董家花园的主人吗”
“是啊,”
“那你还做不了主”
“云二爷,他是长辈。”
“什么意思”
“是长辈我就得敬着他,不能违背他。”
“简直是莫名其妙!”
“云二爷贡献大……”
“我不听!你全是在撒谎!”娜仁花说,“我根本就不信,云二爷再厉害他也得听你这个园子主人的话,依我看都是你在捣鬼。”
董国玺拉着红枣骝的缰绳不肯松开。
正在争吵间郭玉赶到了。郭玉把自己的妻子推开走上前去,说:“董掌柜,你别跟妇人计较!我老婆是担心她的马栓在园子外面被人祸害,你可知道真匹马可不是一般的马……”
“我想出一个办法,”董国玺说:“我带你夫妇从另一个门进去。”
“真是奇怪,你一个堂堂的园主竟然怕一个看
园的园丁”娜仁花冷嘲热讽地说道。
“好了,我带你从园子的侧门进去还不是一样”董国玺并没有计较。
“不一样,今天我非要从正门进园子……”
娜仁花还要坚持,被丈夫强行拉着离开了董家花园的大门,因为附近已经涌上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你一个天义德商号大财东的内眷怎么可以跑道这里和人吵架呢!成何体统!”
“我就不!”娜仁花坚持着,“我不受这种气!”
“算了!你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情在这里耍脾气。”郭玉拉着妻子从侧门走进园子,一边走一边悄声告诉她:“哥哥从乌里雅苏台回来了!”
“开什么玩笑”
“谁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娜仁花从丈夫的语气中感到什么,替哥哥担心的心情把刚才的不快赶跑了,她问:“咦!怎么回事哥哥刚刚从归化返回草原还没一个月呢……”
“一会儿我再和你说,”郭玉说,“咱先把祭奠我爹的事办了……”
娜仁花已经感到事情严重了,她问:“刚才总号来的伙计找你就为我哥哥的事”
“是,”郭玉说,“伙计怕你着急,没敢当着你的面说。”
在郭宝义的坟墓前郭玉夫妻烧了纸磕了头,把带来的果品一一供上。看着两柱香慢慢燃烧。直到灰烬坠落,郭玉拉着妻子站起来。这时候他才开口对妻子说:“哥哥在草原上受伤了。”
“怎么受的伤怎么回事”
“还没弄清楚原因……是被人用马车拉回来的。”
“哥哥的伤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