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还记得湖海盟么?”段飞突然深沉的问道。
湖海盟这个名字,十几年了,三个字一出,瞬间勾起了陆笙的回忆。
“梅启华帮主还好么?”陆笙连忙问道。
“梅启华帮主死了!”段飞抬起头,露出一脸苦笑,“从长陵公主死后,湖海帮就大举进入海上贸易生意,湖海帮也在七年前成功转型成为海贸商行。
但就在一个月前,他们的船队在海上遭遇怪风,三十艘大船全部倾覆,梅启华老爷子也葬身大海。”
“梅启华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还亲自带队?”
“湖海盟在今年遭遇了三次海难,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梅老爷子曾经的弟兄半数都葬身大海。这一次梅帮主亲自带队就是破釜沉舟被逼无奈了。
阵亡的弟兄家眷要抚恤,多年积累的财富损失惨重,剩下的根本不够,所以梅启华才再次出山,亲自负责这次出海却不想……”
得知梅启华的死讯,陆笙心底有些伤感。曾经有过接触的,记忆中的那些人,又少了一个。而且陆笙还是特殊的,他来到这个世上才十六年。
吃完午饭,陆笙与步非烟御剑飞行使出海外。
烟罗岛对陆笙和步非烟来说,都是意义非常的地方。虽然他们请定于楚州,但对他们两人来说,真正定情之处,应该是烟罗岛。
那一日的朝阳东出,那一条考的外焦里生的鱼,还有那一次回眸的怦然心动。
如今的烟罗岛虽然依旧笼罩于迷雾之中,但岛上却已经大变了模样。
烟罗岛的隐蔽特性,天然的是一个军事基地的绝佳场所。从十年前,陆笙离开吴州开始烟罗岛就作为军事基地被开发,现在的烟罗岛上驻扎了三万东海水师,具有完备的战斗舰群。
陆笙和步非烟踏剑冲破迷雾,瞬间引起烟罗岛上水师的注意。
“啾——”
警报声突然惊起,整个烟罗岛瞬间沸腾。
“来者何人——”
烟罗岛守军剑拔弩张,为首的东海水师总兵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仰天对着陆笙喝道。
“大禹玄天府夫君陆笙,石大人?别来无恙啊——”
下面的石开山眼神微微眯起,突然露出笑容,“原来是陆府君,快,快请。”
说着,咚咚咚的从箭塔之上跑下来,对着外面依旧张弓搭箭的属下劈头盖脸的怒骂,“耳朵聋啦?没听到老子叫他陆府君么?还不收起来?快,全都收起来。”
“该干嘛干嘛去,给我散了,散了——”在石开山的怒喝中,陆笙和步非烟踏着飞剑缓缓的落下。
“一别十五载,石将军已经是东海水师总兵了。恭喜恭喜!”
“哪里哪里,下官十五年不过是升了三级,哪里像陆府君如此平步青云啊。陆府君,里边请。”
“好!”
一边走着,陆笙一边打量着军营,“这烟罗岛被经营的不错啊,设施齐全,战船阵列,有东海水师,大禹东海将高枕无忧,倭寇再也不敢犯禁了。”
“唉,说真的,我倒希望倭寇能来犯禁,我也好打发这无聊的时间。只可惜,倭寇太没胆子了,七年前来试探一次,被我们全歼之后第二天就跑来乞降。
老子请战的奏表还没写呢,他怂的真够快的。
前面几年,我还能找些海盗活动活动筋骨,可这些海盗名号叫的挺响,却没一个能打的。东海水师南到南海,东到扶桑,北到冰海没一个是一合之敌。”
陆笙听到这里,眉梢微微抽搐,这石开山多年不见吹牛逼的本事大涨啊。他东海水师纵横四海所向披靡。北到冰海,你特么真敢说啊。
你当齐州水师,辽州水师是摆设么?还能任由你巡逻?南到南海?泽州水师,岭南水师还不把你给按地上摩擦?
果然,当兵都一个尿性,张口就是老子天下第一。
“府君大人,军营简陋,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这茶是我托人从福建老家带来的,您尝尝。”
陆笙抿了一口,茶是好茶,但这泡茶的手法着实糟蹋了。要是在步非烟手中,这茶至少能上两个台阶。
“府君大人日理万机,定然不会无事而来,还请府君大人明示。”
“是为了这事。”陆笙拿出姒麟交给他的三张奏折。当看到这三张奏折,石开山的脸色顿时一变,慌忙站起身。
“皇上……皇上兴师问罪来了?”
“要往轻的说,你这是当军情奏报如儿戏,要往重的说,你这是欺君。你解释一下吧。”
“扑通——”石开山跪的很干脆,好吧,一个道境高手没有半点觉悟,无比的光棍。
“府君大人,我也是……也是脑热。上个月,我们在东海巡逻,发现水中有人在游动,疑是鲛人,所以才上了折子。三天后,极为凑巧的将其捕上岸。
其形态狭长,上身却似人形,以为是鲛人。正值太上皇身体欠安,末将也就是想着这鲛人心有延年益寿之功效,想献给皇上。
可后来才知,这并非鲛人,只是一种鱼,而且起水之后他很快就死了,身体也已经发臭。无奈,我们只好将其扔了回去。
谎报祥瑞乃是欺君,但以海鱼冒充鲛人更是欺君,两害取其轻,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