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霍天可以对天发誓,我对此事一无所知。至于一个半月前……早在三个月前,东海就和我说家中老母病逝,要回去处理后事,正如你说,一个半月前他才回归。
东海跟我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而我也一直视他为心腹……”
说着,霍天的视线仿佛一柄利剑一般刺向东海,“这些年,我可有薄了你?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兄弟,我可以交付生死的兄弟,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要钱,为什么不向我要?要多少我都能给……”
“庄主,你在说什么呀,这不都是你下令让我去做的么?”东海满脸惶恐的叫道,“庄主,你……难道那些人都是你派人给……我明白了……庄主你好狠!”
“一派胡言!东海,你竟然……”霍天气急败坏的喝道。
陆笙眼睛微微眯起,但这一次审视的确是东海。东海的话,太直接了。就像一根墙头草一般令人啼笑皆非。
“三个月前,你奉霍天之命么?那他呢?是亲自带队的么?”沈凌冷冷的问道。
“是是!当初就是他亲自带队,他还是第一个杀上官银船的。大人,我招,我什么都招……我只是个小人物,小人物啊……”东海浑身颤抖的尖叫道。
“我记得案发的当天,你的确不在天泉山庄是吧?”沈凌幽幽的笑着问道。
“是!当初我在齐州。连云府。”
“和老头子在一起?”
“是,我随驾伴随王爷。东海啊东海,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要不多说这一句,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清白呢……你就这么缺钱么?值得么?”
“钱?哈哈哈……”东海自知已经无法构陷霍天,突然一改贪生怕死的嘴脸仰天长笑,“钱?钱是什么?老子要的,是你的命!”
最后几个字吐出,东海的脸上青筋暴跳,狰狞的经脉,仿佛蚯蚓纠结。怨毒的眼神,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一般。
“林泉,你这个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世人都当你是大仁大义的大侠……哈哈哈……但是,你和郭松龄是何等禽兽不如?
当年,主人对你们掏心掏肺,可你们……可你们是怎么做的?背叛兄弟,把我主人一个人抛出来顶罪,自己换个名字依旧逍遥快活?
都怪主人识人不明,瞎了眼才和你们两个畜生结拜。不过没关系,小姐……小姐会让你们……让你们履行结拜时的誓言的……
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东海的嘴角突然喷出无数血沫,乌黑的鲜血,不断的从嘴角涌出。
“你!”霍天脸色一变,身形一闪来到东海身边,一把掐住东海的咽喉,“你服毒了?”
“既然被你认出来了,活该我倒霉。但是……主人的仇,我报了一半,剩下一半,小姐也会报的……林泉,我等你,我等你下来,我要看着你跪在主人面前请罪……”
“我和你说了多少遍,那天原本是我们兄弟三人一起去的,但是是三弟给我们下了软筋散!”
“你觉得我会信?如果不是你们背叛,夫人的下落会被长陵公主知道?那一晚……好多血……那一晚……全村都死了……是你们……是你们害的……”
“小姐?白灵还活着?”
“你当然希望小姐已经死了……当可惜,老天的眼没有全瞎……留小姐一命……就是回来报仇的……”
东海最终气绝了,霍天茫然的倒退了几步,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气氛瞬间压抑的死寂。
陆笙轻轻的拉了拉沈凌的衣袖,“什么情况?”
“应该和当年的事有关。”沈凌脸色阴沉,低声的对着陆笙说道,“当年的事情是以白烨被凌迟于东门而结束,但当时江南三侠打算一同赴死的。
在前天晚上,三人最后一次痛饮一番。白烨江湖人称妙手书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在郭松龄和林泉的酒中下了软筋散。
之后让人将他们送走,自己去了宁国侯府领死。临走前,白烨托孤于两人。但是,等到他们药效尽去之后赶到,白烨的妻女,连同全村的人都被长陵公主杀害了。至此,他们在南陵王府的保护下才活下性命。”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除了火就是被烧焦的尸体!”霍天的声音低沉的响起,“我们从死人堆里扒出了东海。他是三弟的书童……三弟一直当他是亲弟弟,所以,我也一直当他是我的兄弟。
但是当年我们找遍了尸体,确实已经没有了活人。可没想到,三弟的孩子竟然还活着……
她要杀我,何须如此麻烦?这是我欠她的,是我辜负了三弟,是我没有履行当年的承诺……她应该直接来找我……应该如此的……”
仿佛被霍天悲伤的气氛感染,这一刻,太阳落下了地平线,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天际尽头。
在陆笙的眼中,霍天突然间萧瑟了下来,整个人,仿佛一瞬间变得迟暮。
这是我欠她的,她要取我性命,尽管来便是何须多此一举?
一句话,突然翻腾在陆笙的脑海之中。一瞬间,那个疑惑仿佛被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
“我明白了!如果东海说的是真的话,那么……郭松龄之死算是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