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像是被融化一般,不停渗出水流下,似乎也把心里的痛苦也一起流了出来;她的眼虽在流泪,嘴唇却是带笑的。
老天终于听到她的声音了吗终于来解救她了吗
以晴怯怯的将手交给了他,那一段距离虽然只有一点点,她却好象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自己的手交到他手上,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温热的包围着,也感到枯冷的心如阳光照s般的透出了些光来。
石方平看着一身脏污、眼泪鼻涕横流又两眼发直的
女孩,心里顿时感到有点着急,尤其眼前这个女孩以十分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更令他心里发毛,妳……没事吧
以睛两眼泛着泪光,像是被催眠般的摇摇头,我没事!
那就好!妳怎么会在这里将她扶站好后,他赶紧松开她的手,从她狼狈的脸上看不出她的长相,但是那双眼看起来很单纯,他猜她很年轻,可能只是个小妹妹吧!
我……住在这里。
他不想惹麻烦,更不想要别人感激他之类的,他最不习惯这种状况了,既然她没事了,他还是快走吧!可以自己回家吗一
以晴有点疑问的点点头。难道他不送她回家
见她似乎有话要说,他赶紧开口,那就好!
他一向不喜欢惹麻烦,更不喜欢人家把他当英雄看待,既然她没事,他也该走了,于是他转身坐进车子里,发动车子扬长离去。
以晴愣在原地,看着那辆在月光下闪箸银光的银白色跑车,直到车子离开许久,她才赫然想到自己居然没问人家的名字,也没跟人家道一声谢。
他救了她,她却只是像个白痴似地傻傻看着人家,其它的她竟都忘了做。
她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外套上留有他的味道与温度,她忽然看到外套口袋内似乎闪着亮光,于是走到路灯下顺手掏出仔细瞧了清楚。
是个领夹,这领夹做得极为精细,上面似乎还刻着字。
石方平……
以晴用手轻轻抚着这三个宇,口里喃喃的念着,嘴角也扬起了笑容。
天长地久的踪迹天长地久的踪迹
以晴回到家时,在楼上熟睡的母亲完全不知道她曾经出门过。
进入自己的房间后,她立刻把一身破烂衣服小心的藏在床底下,接着到浴室放满了一浴缸的水,仔仔细细的清洗着自己的身体。
她拿起那只刻了名字的领夹,仔仔细细地看着、念着,像是怕忘记似地认真记着。
原来这就是他的名字……她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家住何方,她要怎么把这样东西还给他呢
她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头。她真是笨死了!像个白痴似的,当时最少也得跟人家说声谢谢啊!她竟然什么都没有说。
唉!头靠在浴缸边缘,她将脖子以下浸在热气直冒的水里,伸手把领夹拿得高高的,再看了一眼门边挂着的亚曼尼深色外套。
这领夹的材质不错,又刻上了名字,肯定是那个人极重要的东西,遗失了,他一定很懊恼吧!
以晴对着领夹叹道:你在哪里我还会遇到你吗
在没有光害的阳明山上,高挂的月儿衬着满天星光。
浴缸里,疲累不堪被热气包围的以睛渐渐睡去,睡着的她唇边还带着笑意,手臂无意识的垂了下来,手中的东西也跟着掉落地上。
这是什么样的夜这一夜生命被判了死刑的以晴遇到了石方平,他救了她,同时她忽然觉得生命似乎被打开了一个出口,她一无所有的生命染上了不同的色彩……
于澄澄爱啊!真乱! 扫图: 校对:surfer;乐乐
第二章
以晴!
才一开门,从小到大的好友梁芊芊立刻紧紧抱住了以隋,超完全没有准备的她差点被她把得往后栽去。
还好后面是墙壁。以睛松了一口气的想箸。
芊芊……
一大早以晴听闻门铃声使赶紧下楼来开门,原本混沌的脑子被芊芊这样一抱,立刻惊醒了。
以晴!妳太不够朋友了,我一心国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妳居然都没有告诉我
以晴愣了一下,在脑子里将好友的话转了一固,立刻意会的苦笑起来,妳不是去美国了难道……都知道了
打妳家电话没人接,妳手机也关机,同学们说妳请了事假没去学校,我还是看了八卦杂志才知道邵氏面临破产……芊芊赶紧捂住了嘴巴。
哎呀!在来这里的路上,她还一直告诉自己不能乱说话,瞧她一见到以睛就什么都忘了。
见以晴的脸色微变,芊芊马上放软了声音,以晴……对不起……我……
没关系,妳并没有说错,邵氏的确是破产了。以晴扯着嘴角苦涩的说。反正这种事只能瞒得了一时,她只是没想到竟然连报纸都登了,他们就不能放了她家一马吗
芊芊十分尴尬,抓着以晴的手,语气紧张道:妳知道我的性子的,我只要一急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以晴点点头,我知道,我并没有怪妳。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这一趟去美国好玩吗买到了妳要的东西吗
别说了,糟透了……咦怎么会是妳来开门,陈伯夫妻呢我若记得没错,似乎我出国前还看到他们,今天他们放假喔芊芊坐在沙发上,眼睛往四周围看了看。
以晴摇摇头、笑了笑,我们家目前请不起佣人,所以……
芊芊闻言,不只是张大眼睛,就连嘴巴也跟着惊讶的大叫,没有陈伯他们……那谁来打扫这个家里
以晴将门合上,走到了吧台边,拿出了器具,动手煮咖啡,一副十分熟练的模样。那还用说,自然是我。妳要暍咖啡吗对了!妳吃过早餐了没
芊芊大叫,什么!这个家这么大,由妳这个千金小姐打扫家里……这……有没有搞错啊!
芊芊无法想象,要是今天换成是她,要她天天打扫这里里外外少说也有一、两百坪的地方,那她想可能直接昏倒会比较快一点。
没有搞错,现在妈妈要去医院照顾爸爸,家里当然是由我打扫。日子总是要过下去,以晴并不觉得委屈。
妳……妳怎么打扫啊就光靠妳一个人打理整个家,不累死才怪!以晴居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芊芊不能认同的大嚷着。
一天打扫一部分,其实不难的,就当作是运动,我很习惯了。反正他们继续佐这里的时间也不多了,再过不久她嫁给展介风后,爸妈就要搬走了,卖了这幢房子后,他们也能还一部分的债。
妳该不会要跟我说,所有的家事包括烧饭、洗衣都是妳在做的吧芊芊皱着眉头问道。
妈妈每天都要去医院照顾爸爸,回来也累了,我身为女儿,这些事理当由我来做。
以晴明白这些事对芊芊来说很不可思议,但是她觉得并没什么不好,如今她没有书念,只是坐在家里等着嫁人,做些家事来打发时间,总比闲着没事胡思乱想好。
看着明显瘦了一圈的以睛,以及愈来愈黯淡的脸色,芊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堂堂一个大小姐,如今克服个菲佣似地打扫家里,还要烧饭、洗衣……
芊芊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站了起来,抓起了以晴的手,厚!都什么时候了,妳还没吃早餐,现在都下午两点了,要减肥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什么都这么晚了啊!以晴惊讶的看了一眼时钟,短针正好指在数字二。天啊!她怎么会睡了这么久!
昨天她不知不觉在浴缸里睡着了,水冷了她才冻醒,接着就爬上了床,一直睡到听到门铃声才醒来,她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晚过。
跟我走,我刚好午餐还没吃,妳跟我到外头吃好了。芊芊拉着以晴往门口走去。
不……我随便吃个水果就好了……她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邵氏大小姐,她吃不起外面。
芊芊闻言,差一点昏倒,她皱着眉指着她的脸,妳看看妳!才一个星期没有见面,妳的脸颊己经瘦得凹了下去,面黄肌瘦的,不好好去外面补一补怎么行
可是……以现在她家的情况,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口上才行呢!她不能乱花钱。
没有可是!妳别以为我不知道妳心里在想什么妳尽管安心!我请客,还有,我可警告妳,最好别跟我客气,要是出去妳又推三说四的,不把我当朋友看,我可是会生气喔!芊芊仰高着头说道。
可……
芊芊不让以晴有说话的机会,直接把她抓出了屋子,带进车子里,引擎呼的一声,车子驶雕邵家。
天长地久的踪迹
芊芊特地带以晴到一间十分高级的药膳餐厅,拿着菜单跟一旁的侍者点着昂贵的菜。
以睛见芊芊不停的点菜,而那每一盘都是上千元,她忍不住小声开口,已经够了啦!妳点太多了,我们只有两个人,怎么吃得完
妳别管!反正造一餐我请客,妳尽管吃就是了,吃不完就打包回去,给伯母吃也行。芊芊仰高着头笑道。
这……实在是太浪费了。
以晴看着一盘盘的莱摆上桌,忍不住摇头叹气。
想到她家现在吃的东西不是青菜就是豆腐,她好久都没有看过这么多菜,这一大桌好菜,她真是半口也舍不得吃,恨不得全打包回去孝敬母亲。
以晴,听说……听说你们要跟展扬集团合作是吗芊芊小心的问着。虽然八卦杂志写得很清楚,但是内容可能多少有些夸张,她想了解真正的事实。
以睛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嗯!目前只有展扬的资金才足够帮我们邵氏了。
我还听说……听说……芊芊看着以晴,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
妳要问什么尽管问好了,反正这些事八卦杂志服报纸都有刊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以晴看开了,现在不看开一点,以后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
芊芊咬了咬手指,硬着头皮问道:妳……真的要嫁……展介风……
以晴淡淡看了芊芊一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没错!消息传得真快,就连这件事芊芊都知道。
芊芊紧握住了拳头,紧张的接着问,妳……妳真的愿意吗妳真要嫁给展介风……妳爱他吗
以睛神色黯然的低头苦笑,这种事也没什么愿不愿意的,说真的,我连展介风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更别说爱不爱了,只要能救邵氏,要我嫁给谁都行。
芊芊闻言,气得用力拍向桌面,啪的一声站了起来,什么!
以晴赶紧把她拉坐下来,在她的耳边道:妳干嘛突然这么火声啦!这里是餐厅,我可不想连出来吃个饭却出名。
芊芊努力的想强压下怒气,却发现没办法,她愈微愈气,她还以为他们是彼此喜欢,想不到……都什么时代了,将然还有这种事,这不只是对以晴不公平,对展介风也不公平,怎么可以这样呢
那……展介风也不介意娶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当妻子吗芊芊紧张的抓着以晴的手,激动的问她。
以晴发觉芊芊有点奇怪,这我就不得而知了……芊芊,妳怎么了好象比她对这件事更紧张似的。
芊芊很快就意会到自己似乎太过紧张了,她赶紧松开紧抓着以晴的手,
我……我只是为妳抱不平……这算什么这跟把妳卖掉有什么不同!
芊芊虽说得很直,却也是一针见血的事实,以睛的表情没什么波动,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卖了我能救回邵氏,能让爸爸好起来,能让妈妈不再每天以泪洗面,能还清债务,那很划得来,我没什么好抱怨的。
芊芊惊讶以睛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太不像她了。以晴,我真不敢相信……妳居然会说出这种认命的话来。
芊芊,那妳告诉我,如果妳是我,妳又会怎么做呢如今的我不认命都不行了。她也不想啊!但是如今摆在眼前的只有这么一条路,她又能如何呢她能不管家里的死活吗
芊芊用力的摇摇头,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不会的!一定还有别的方法,妳曾经跟我说过那么多的抱负和梦想,上一次妳偷偷没稿到创意广告公司的那一件案子还被录用了,那是万中选一的,妳这么有才华,妳一定能让邵氏……
别再说了!忘了那些吧!那都过去了……以晴揉着发疼的太阳x。
愈是提醒她这些,只会让她更痛苦罢了,如果她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到头来,她再多的才华也抵不过命运的捉弄。
看以晴这样,芊芊实在很难过,我不能看妳这样,我去求爸爸,请他帮你们家的忙,我们两家好歹也是朋友啊!
芊芊,没有用的,如果可以,我们早就做了,邵氏只能仰赖大量的基金才能解决财务危机,除了拥有国内最大的金融机构经营权的展扬集团外,是没人能帮得了我们的。若是真有其它的办法,她就用不着这么苦恼了。
为何不干脆把邵氏卖掉,这不就一劳永逸,就不用去填那无底d了,现在房地产这么不景气,营造业年年亏损,连展扬那么大的企业在国内也都转做金融了,营造业早是昨日黄花,妳喜欢做广告,也有能力可以做,不如就改做广告行销公司吧!芊芊提出了有利又可行的办法。
以晴摇摇头,这些我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爸爸不肯,那是他白手起家一生的心血,他怎么能就这样毁了它,那跟一刀杀了他没什么两样。
那他就可以毁了妳吗芊芊气得大骂。想不到看起来那么慈祥的邵伯伯,竟是这么顽固的人,到底是公司重要还是自己女儿的幸福重要他搞不清楚吗
以晴摇摇头,不!爸爸没有毁了我,从小他一直都是那么的疼我,就算他再忙,都会陪我,从小到大,只要是学校的活动,他一定出席,如今公司有危机,该是我报答他们的时候。
妳说什么傻话,报答有很多种,为什么要选这种出卖自己的方法妳知不知道,妳以这样的身分嫁给展介风,会被说得多难听芊芊义愤填膺的说道。
以晴幽幽的盯着前方,默默说道:我不在乎人家怎么说我……
况且嫁谁都好,为什么是展介风……芊芊蹙着眉,虽然说得很小声,却被以晴清楚的听进了耳里。
以晴看着她,不解她何出此育,怎么说呢他不是展扬最优秀少东吗听说他商业手腕很高明……
哼!那个男人高傲又自大,还是个满嘴谎话的花花公子!他早就订下了婚约,为什么还要对她说那些话他是骗子!可恶的骗子!想她梁芊芊聪明一世,却栽在那臭男人的手上!
花花公子外传展介风严肃冷情,高傲自大,但一般聪明的人都挺不可一世,但她听说他从不搞男女关系,只对有利可图、赚钱的事开心,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跟妳说,只要男人有钱,哪个不好色、不风流!妳别听那些杂志把他捧得像个神一样,事实上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他跟其它男人没什么不同,一样都是口蜜腹剑、玩弄女人身体的王八蛋!芊芊用力的握紧了拳头,讲得咬牙切齿的,好似跟展介风有着多大的深仇大恨。
以晴用着狐疑的眼光看着芊芊,听妳这么说,妳似乎跟他挺熟的
芊芊愣了愣,赶紧用力的摇头,谁跟他熟来着……我是有些在杂志社的朋友,他们有内幕消息,可能也是道听涂说的……妳就当我没说好了……
以晴没说什么,不过听芊芊的言下之意,该是遇过他。但我觉得妳应该是见过他……
呃……只是几次商业聚会……点头之交罢了……我才不想跟那种人认识呢!嗯……我们别净是说话,菜都冷了,快吃菜吧!芊芊赶紧低下头迥避以晴质疑的眼光,喝了一大口人参j汤。天啊!这j汤真香纯、鲜美,妳快喝一口看看!她边说边盛一碗汤给以睛。
以晴点点头,低头拿起汤匙尝了一口。嗯!的确挺好喝。
芊芊跟着说:难怪这里的菜这么贵了,食材可都是用上等的,妳要多喝,妳本来就很瘦了,最近为了家里的事更瘦了,现在家里可都要靠妳了,妳可不能倒下去。
是她多心了吗为什么她觉得芊芊在提到展介风时,表情特别的不一样呢芊芊的表情似乎很慌张,似乎有什么事在隐瞒她。
但以睛又摇摇头。芊芊跟她是打小就认识的好朋友,而且芊芊的嘴巴最藏不住话的,应该是她想太多了。
不过,说实在的,她对那个展介风倒是一点好奇心也没有,是高傲也好、花花公子也罢,对她来说都是一样。
对了,以晴,后天是我的生日,有很多朋友同学会来,妳一定也要来喔!妳家出事后妳就躲了起来,害身为妳朋友的我,天天都被穷追猛问的,都要怪妳往学校人缘太好了,好多人想见妳呢!芊芊张着大大的眼睛说道。
我……我去……不太好吧……如今她最想做的是把自己藏起来,谁也不想见,尤其更不想见认识的人,她实在怕极了那一双双同情的眼神。
不等以晴把话说完,芊芊马上学起了手,阻止她再说下去,够了喔妳!妳要这样自艾自怜把自己封闭到什么时候啊我们这么久的朋友
了,妳在顾忌什么难道我不知道吗纵使妳怕别人提起妳家的事,也不能不走入人群里啊!妳难道要躲一辈子吗
如果可以躲一辈子那该有多好,只是……她就算想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呢好多的事情压着她,得她不得不面对。
以晴看着总是全身散发着朝气、彷佛天大的事情都不怕的芊芊,如果自己能有芊芊那种乐观、开朗的个性,别老是往坏处想,不知有多好。
芊芊叹了一口气。以晴的个性就是个闷葫芦,不像自己不高兴时找几个朋友跳跳舞、热闹一下就好了,本来以晴最少还会对她说说心事的,如今家逢巨变,就更是把自己封在冰库里头了。
芊芊抓住了以晴的手,沉下了脸,放软了腔调,用着近乎恳求的语气说:以睛,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妳连我这点请求都不肯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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