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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1 / 2)

说完,他卸掉全身紧绷的力气,发现说谎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尤其是说过一次之后,再说就变得格外容易,周晋珩再度冷笑也没能让恐惧卷土重来。


又一声轻笑过后,周晋珩问:“那次在机场,还有画展,你的反应怎么解释?”


“我怕生,看到机场那么多人当然想避开。”易晖逐一回答,“在画展那种公共场合被一个陌生人拦住,正常人都会紧张害怕。”


这个回答完全说得通,可正因为找不出漏洞,周晋珩心中疑虑更甚,问下一个问题时就没先前那么胸有成竹:“那你……为什么画我?”


说的是拿奖参展的那副画。


易晖料到他会问这个,把仓促准备好的解释念台词般地说了出来:“我妹妹是你的粉丝,参赛的时候不小心画出与你相似的轮廓,后来觉得这样有侵权嫌疑,就主动赔付违约金把画撤回了。”


比刚才更加无懈可击的回答,让周晋珩有片刻的怔忡。


他还是不信,却没办法再用笑容掩饰:“不小心?好一个‘不小心’。”


易晖梗着脖子与他对视,坦荡的目光把他仅剩的一点信心撕得粉碎。


周晋珩喉头发紧,吐息沉重,强弩之末般地挣扎道:“别骗我,别想骗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出来。”


直到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易晖的眼前尽是那双盖不住血丝的眼睛,还有眼底映着的两个小小的自己。


他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被用力捏过的那只手还在隐隐作痛,他把那只手放在怀里,贴在胸口,被凉透了的心捂着,过了点冷气,这才觉得舒服一点。


快睡着的时候,昏昏沉沉间摘掉用作伪装的面具,暂时放下江一晖的身份,易晖漫无边际地想,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呢,早一点握住灰灰的手,就像今天这样紧紧握着,说不定他就能多撑一会儿,撑到你发现他的好,撑到你愿意回头看他一眼。


做了一整夜的梦,易晖醒来在床边坐了许久,揉着晕乎乎的脑袋,一个连贯的情节都回想不起来,只记得一些稀奇古怪的片段。


比如江一芒把他最喜欢的那只大鹅杀了红烧,五只大瓷碗都没能装得下。


由于画面太过真实震撼,他赶紧给邱婶打了个电话,得知大鹅们都好好的在围栏里待着,挂掉电话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江一芒笑得恨不能先找个地洞躲起来。


“我要真杀那鹅肯定不会让你发现,等你把鹅肉吃干净再告诉你啊。”江一芒越想越觉得好笑,捂着笑疼了的肚子道,“哎哟我的哥,大清早的是要笑死我好继承我没写完的数学作业吗?”


江雪梅从房间里出来,不明所以地问:“什么数学作业?”


江一芒反应极快,拉易晖做挡箭牌:“哥以为我把他的鹅杀了,给邱婶打电话,确认鹅的安危呢。”


江雪梅听了也笑:“就隔一条泥路,开窗吼一嗓子你婶就听见了,用得着打电话?”


易晖当然不会说怕被不知道埋伏在哪里的某个人听见,红着脸道:“打电话比较快。”


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地吃完早餐,晒衣服的时候易晖一眼也没往院外看,回到屋里用手机上网看买的花肥到哪儿了,退出去时手指不慎点到短信,被刻意忽略的两条未读信息铺陈在眼前。


一条是来自昨天下午:【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一条是来自昨天晚上:【给我一个回复好吗?我很担心】


对于这两行字,易晖的感受仍是茫然多于其他。


为什么担心?


该怎么回复?


不过今天并没有再发短信来,这让易晖稍稍安心,心想刘医生说的当面拒绝果然有效。


而且他已经是江一晖了,变化谈不上天翻地覆,至少跟从前大不相同了,江家母女都没能察觉,那个人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一定又在危言耸听,以前欺负他笨,总是胡言乱语调笑逗弄,现在还用这一套吓唬人,当他还是从前那个说什么信什么的傻子吗?


向来心平气和的易晖罕见地有些恼怒,下午去放鹅时把自行车给推了出去。


他充满信心地想,骑车比走得快,再碰到那种情况,绝不能再被抓住。


这回的防范多余了。


易晖没怎么骑过车,出于谨慎骑得很慢,还没鹅跑得快,三只大白鹅冲在前面,被甩得老远的他还在紧盯地面龟速前行,生怕像那天一样栽进凹坑里摔跟头。


回去的路上,兴许是吃饱有劲了,鹅们跑得更欢腾,扑棱着翅膀连跑带飞,你争我抢的仿佛要去破长跑纪录。


易晖跟不上,怕鹅跑丢了,情急之下加速踩踏板。


速度一快就扶不稳车头,眼看前轮就要轧进路面的一个深坑,后轮突然被锁死似的定住,车头紧接着一歪,行驶方向改变,堪堪碾着坑的边缘绕了过去。


易晖被这惊险一幕吓得心脏狂跳,一边想着江一晖肯定不会骑车,不然不至于一点肌肉记忆都没给这具身体留下,一边还是扭头往后面看,如他所料空无一人。


运气真好,易晖松一口气的同时想。


踩着自行车的身影渐行渐远,路边足有半人高的草丛里,周晋珩因为躲闪太急歪坐其中。


撑着胳膊想站起来,手掌被埋在泥里的玻璃碎片划了一下,他站起来拍拍满身的土,再去看手上新鲜的伤口,苦中作乐地想,新伤叠旧伤,这下又有借口可以跟剧组告假了。


刚才电话让小林去跟剧组再要几天假的时候,小林是哭丧着回复的:“哥,我叫你哥行吗?这假真的不能再请了,那边都等着你开工呢,脸上那点伤粉底盖一盖就看不出了,剧组钱给了保险也给上了,还发了道歉申明,您说不来就不来了,这不是打大家的脸吗?”


周晋珩听他抱怨完,继续礼貌地喊他“哥”,故作虚弱地说:“不止脸,手上也伤了,还感染了,有发烧迹象,而且那个角色我要拿武器的,手部特写不少,真的拍不了。”


说完把手伤的照片发了过去,小林回复一串省略号,终是妥协去给他请假了。


周晋珩是喜欢拍戏的,过去只有带病坚持工作,从未有过为了休息无病呻吟的情况。没想到第一次编造理由消极怠工,是为了哄老婆回家。


扯了下嘴角,周晋珩笑得无奈,老婆不肯跟他回家,还装不认识他,该怎么办?


他知道自己这几天像个变态跟踪狂,再在易晖跟前晃悠,可能会把他吓得报警。小傻子胆子很小,自行车都不敢骑快,昨天被逼说出那些话,已经够难为他了。


既然易晖不愿意,就暂时不见面了,他也不想再在他面前失控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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