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臻乖乖的低头。
麻敏儿踮起脚尖就亲了她一口,“还是未来夫君大人好,知道小米粥寡淡,给我来点干货饱肚子。”
“为何吃小米粥?”夏臻好奇的问。
麻敏儿回道:“冬日干燥,吃点小米粥养养胃,你吃好了吗?”
“嗯。”
“那些将军还在吃?”
“嗯。”
麻敏儿捏了个春卷放到嘴巴里:“四层被包了,你有多少校将?”
“三四百人吧。”
“厉害。”麻敏儿竖起大拇指。
夏臻摇头笑笑,“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吧。”
“嘻嘻,拍拍你马屁嘛,对了,大将军呢?”
夏臻回道:“父亲已经回城了。”
“哦。”麻敏儿继续坐下来吃晚饭,吃着小米粥就着春卷,小嘴巴吃得鼓鼓,看得夏臻喉结一动一动。
“你想吃?”
夏臻移开眼,“不是。”
“那你咕咚咕咚干嘛?”
夏臻撇了眼小媳妇,“就想快点大婚,做大婚以后的事!”
“噗……唔……”麻敏儿捂了嘴,才没有让粥喷出来,咽下去后说道:“大哥,我在吃饭。”
“谁让你刚才亲了我一下。”
麻敏儿一手拿着春卷,一手拿着筷子,双手同时坚起,“好好好,是我的错,臻哥哥,你请你克制行吗?”
“我去喝水。”夏臻气得立起身,站到半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清火的荞麦茶,感觉才好点。
妈呀,我这个老芯嫩皮的阿姨忍得不比你少啊!
半刻钟后,麻敏儿的晚饭吃好了,漱了口,洗了脸,“感觉这里比小木屋还舒服。”
夏臻笑笑,招了招手,她坐到他怀里,“你的房间也收拾好了,东边一间。”
“嗯。”夏臻下巴靠在小媳妇的发端,“过几天我们就回平定去。”
“好啊,能赶上婉姨生孩子。”
“你跟后娘相处的不错。”
“还行吧。”
夏臻一阵沉默。
麻敏儿知道他为何失落,伸手摸摸他的头,岔开话:“明年九月大婚,在府城还是……”
“会是京里。”
“为何?”麻敏儿问。
“各种原因都有。”
“哦。”麻敏儿伸手绕着夏臻垂下的发端玩,“听说你上了十道奏章给皇帝,都说了什么?”
夏臻回道:“自从我们到凉州后,我就没有上过折子,这次把所有的事情都一道说了。”
“那还真需要十道。”
夏臻说:“其实也不需要,可以写在一份上,我故意让卫仁写了十道。”
“皇上要是知道你这么坏,小心他打你。”麻敏儿笑笑。
“这么远,他够不着。”
“哈哈……”麻敏儿大乐,“你比以前幽默多了。”
“幽默?”
“就是风趣的意思。”
“哦。”夏臻道。
麻敏儿担心的问:“不过,敢跟皇帝风趣,会不会被他拍死?”
“你家夫君又不是纸做的,泥糊的,那有那么容易让他拍死。”夏臻笑问:“你说皇上会看到第几道?”
“你先说说你都写了什么,我再猜。”
夏臻把自己写的折子内容讲给小媳妇听了,惊得她从他怀中坐起,“大哥,你真是厉害了。”
“厉害吗?”夏臻得意的笑眯眼。
麻敏儿感慨:“是啊,都敢这么说了,还不厉害。”
“不你让卫仁这么写修渠的折子吗,我照搬的。”
“照搬?”麻敏儿翻了个白眼,“可折子的顺序,不是我的意思吧。”
夏臻咧嘴一笑,“那到是。”
麻敏儿撅嘴:“小心皇上看到第九道气得甩了折子,不看第十道,那你可就……”
“可就什么?”
麻敏儿双手吊在夏臻脖子上,“你搞得我今天晚上都睡不着了。”
“放心吧,媳妇,就算皇上没耐心看到第十道,也会有人提醒他看到第十道。”
“哦。”麻敏儿道:“那我就一觉睡到大天亮,从明天起收拾东西回平城。
“嗯。”
——
刘载离到达宫门时,守门的人根本没有问话,直接把他放到了宫内,他很快就到了元泰跟前,“圣上——”
夜很深了,作为天下最尊贵的人,竟然还不能安然入睡,他揪了揪眉心,疲惫不堪,“子离,你怎么来了,朕正要找你。”
刘载离行礼道:“回圣上,臣听到关于北郡王十道折子的事,所以就来了。”
“朕没看完。”
刘载离问:“圣上,你看到第几道?”
“第八道,夏子安跟朕要官员,说他建村建镇缺少人手。”
“那圣上答应吗?”
元泰道:“朕手里的人,都是经过重重科考的才子,谁愿意去那荒凉之地,再说,小镇上最大的官是亭长,更没人愿去。”
“圣上,你还是先看看第九道吧!”
元泰帝狐疑看向刘载离,“第九道是什么?”
“圣上,臣怕听错了,还请你看看。”
无泰帝看向被自己推到一边的折子,大内侍连忙过来,把折子放到了皇帝面前,他看了两眼后,才伸手打开折子,上面赫然写道:臣没有钱,干不了事,找人探了金矿,现正在凉州城北山挖金子……”
这折子真是炸得元泰帝头脑清醒,眼神发亮,他迅速翻了第十道:要是圣上想把金矿收回去,那就给我银子……
“呵呵……”元泰勾嘴一笑,“还真是有意思的收尾。”
“圣上?”刘载离抬目询问第十道折子上的内容。
“这夏子安,第九道告诉朕有金矿,第十道对朕说,要是收了他的金矿,他就跟朕要银子,还真是敢开口。”
刘载离没有接话。
元泰抬眼看向刘载离,“这夏子安,朕明明探得他在襄州府挖金矿,现在来告诉我凉州城北山有矿?究竟几个意思?”
“圣上,夏子安的意思很明显了,襄州府的他打算私用了,至于……北山的,他想过明路……”
“明路?跟朕要银子……”元泰帝双眸紧束,轻轻呢喃。
御书房内,突然沉默下来,按道理,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权贵,是不可以私挖金矿的,但是大魏朝边境连年征战,不少将军要不到朝庭补给,只好私自挖矿补贴军用,这已经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则,历任皇帝也莫可奈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嚷州府……凉州里北山……”
刘载离抬手道:“圣上,要不臣找人核实,到底那处才是真正的金矿。”
无泰帝看向刘载离,“原凉州府大将军是谁?”
“回圣上,苗群秀,当年皇后从青州府回来时,他护送皇后,一直留在京畿。”
“把他找过来。”
“是,圣上。”
苗群秀是第二天晚上到达皇宫,“圣上,末将军给你请安。”
四十岁左右的元泰保养的还不错,眼角并没有什么皱纹,眯眼时,虽凌厉,但不阴沉:“苗将军,先后驻扎过凉、青两州府,对那里熟吗?”
“回皇上,末将军不敢说熟烂于心,但是各险要关碍、利于防止之地,末将还是知道的。”
“朕不是想问你这个。”
“圣上想问的是……”
元泰让内侍把折子递给了他,“北郡王说的属实吗?”
苗群秀看到金矿二字,吓了一跳:“圣……圣上……”
元泰帝垂眼:“皇后在我跟前说了你好几回,让我把你的品级……”他的话并没有说完,抬眼看向臣子,等他表态。
“圣上……”大冬天的,苗群秀背上起了一层汗,“末将……末将能说实话吗?”
元泰帝严肃的说:“朕就要听实话。”
“回……回圣上,传说中,北山有火喷出……”
“朕不想听这个,我就问有没有金矿。”
“有……”
“来——”
元泰帝的话还没有喊完,苗群秀打断了他的话:“皇上,但是已经被人挖得差不多了,并没有多少。”
“你是如何判断没有多少了?”
“回……回圣上,包括末将在内,不少驻守在那里的将军都曾找人挖过,并没有多少金,开十个坑,或许只有一两个有。”
元泰帝几不可见的束了束眼,“朕会让人去核查。”
“是是是……”苗群秀后背都是汗,他也挖过金矿,怕被皇帝追究,但北山真是个贫山,并没有多少金矿,这就是他肯追随皇后进京搏一搏前程的原因。
“下去吧。”
“是,圣上。”
苗将军走后,刘载离从侧殿进来,“圣上,夏子安这样做,是不是为了掩住襄州府的金矿?”
元泰帝冷冷眯起眼,“子离,你年前就去襄州探探,如果属实,跟夏子安会会。”
刘载离拱手道:“圣上,臣同时派出人手到凉州去探查一番,不错漏任何一种可能。”
“嗯,也可,一旦金矿属实,赶紧回禀上来。”
“是,圣上。”
——
北方的冬天,真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场大雪过后,远处连绵的山峦、近处的原野,到处都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站在楼上看风景是美,可是要是出门行走,这样的天气就不妙了,兴冲冲想回家的麻敏儿也顾不得诗情画意了,她祈祷天气快点转好,好让她回家。
可能是要回平定吧,夏臻这几天忙得不见人影,不是见凉州城的官员,就是见守边境的将领,每样事情都要一一过问。
主营账内,夏则涛坐在儿子面前,“我想了想,既然现在仗打不起来,我就带你母亲回府城,和你祖父,把你明年的婚事捋一捋,该忙的忙起来了。”
夏臻点点头:“我已经提拔了三名从四品将领,让他们常年驻守在这里,命王中德为大将。”
夏则涛点点头:“王大将军年轻时跟着你爷爷,我未失踪前跟着我,现下又跟你几年,算是我们夏家的员老了。”
“原本想让年美留下,可是他还年轻,虽有能力,但心性不定,再让他锻炼几年吧。”
“考虑的周到。”
夏臻又道:“顾敦打仗可以,让他驻守,这脾性得磨一磨。”
“我儿想得周到。”夏则涛笑笑,“我听说顾敦跟二娘闹了一下,是不是?”
“嗯。”
“为何?”
夏臻回道:“他想娶敏儿的仆从为妾室,敏儿不同意。”
“什么样的人?”
夏臻皱眉:“一个和离过的妇人,大顾敦五岁。”
夏则涛惊讶:“二娘不同意?”
“嗯。”
夏则涛笑笑:“为何?按道理,顾敦的条件不错,纳她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