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要分开一段时间,小两口差点失火,要不是单小单叫门,估计下一个生娃的就是麻敏儿。
被敲门声惊醒,麻敏儿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半褪,夏臻也好不到那里去,两人都搞不清楚身上的衣裳是自己还是对方动的手,反正狼狈不堪。
麻敏儿羞得捂脸。
单小单见门内没动静,又敲门,“小东家,北郡王的部将军问什么时候出发?”
“知道了。”
“知道?”单小单觉得这话回得还不如不回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缩缩头,连忙下了楼。
夏臻也满脸通红,不过,他不是羞得,他是憋的,快速整理好衣服,伸手又过来帮小媳妇整理。
麻敏儿拐了一下,“不要,我自己来!”
夏臻傻傻一笑,小媳妇连发脾气都这么可爱。
“别笑了,大家都等着你出发呢?”
夏臻伸出长臂把小媳妇搂在怀里,“真想把你带回去。”
麻敏儿伏在他怀里,“快了,急什么。”
“能不急嘛!”夏臻声音低低,带着孩气的嘟囊。
“嘻嘻……”享受被需要的感觉,真好!
夏臻等人草草的吃了口早饭就出发了,家里备的一些蔬菜、干粮,能带的都让他带走了,众人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壮观的队伍,引得云水镇上下的人都来看热闹。
小将军离开了,田先生也拱手告辞。
“先生,夏臻急着回家过年,你就住在平定,你急什么,至少吃顿午饭吧。”
田先生摇摇头,“过几天再来你这里噌顿饭吃。”
“那好吧!”麻敏儿微微笑道。
各归各位,麻家院子终于清静了,麻敏儿坐到楼下回事厅,沉声问,“昨天早上怎么回事?”
麻悦儿摇头,“二姐,莫夫人来,我们也不知道,她一来就又哭又叫,说什么让婉姨受苦啦,受罪了……”
麻敏儿道:“难道她知道婉姨要生了,特意过来使阴绊子?”
“没想到真有人这么坏。”麻悦儿心惊道。
麻敏儿抬头刚想让人去找吴许氏,没想到她人来了。
“二娘……”看到麻敏儿,吴许氏跟找到组织似的,不知觉的抹了眼泪,“要不是沁红让陈家的给我送信,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出,害怕夫人差点……”
“怎么回事?”
吴许氏咬唇没回答。
“难道柳氏受了什么刺激才过来使坏?”
“那也不能这么坏?”吴许氏抢声道。
“说,什么事?”麻敏儿双眼微眯,让人生畏。
吴许氏吓了一下,蓦然明白,她已经不是站在柜台前卖绣活时的那个明朗小娘子了,她是安隆商行的东家,是北郡王未来的王妃,“是……婉娘为你备了些嫁妆,她眼红。”
“婉姨为我备嫁妆?”
吴许氏点点头,把吴婉怡为她备嫁妆的事说了,“柳氏先是让他弟弟来抢,还好我们仓库的门锁牢,要不然就被他们抢了,后来我遇到田先生,让他帮我们摆平了柳家,没想到夫人这么坏,到了麻家,当着众人挑拔是非,害得夫人差点……幸好二娘你回来了……”真是感慨万千,要是婉娘有个什么好歹,她怎么去见夫人。
麻敏儿久久没有说话。
吴许氏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二娘,要是没什么事,我去看看婉娘。”
“去吧。”吴许氏退了出去。
等她走后,单小单问:“小东家,柳氏可是莫大人的夫人。”
麻敏儿叹了口气,“五弟刚出生,又要过年了,我不想动手,折了福气。”
单小单没接话。
“不过,这事,我肯定要跟莫大人讲的,他要是再这样放任柳氏下去,这辈子不仅自己官途要毁,怕是下面的孩子也要……”
单小单叹了气,跟北郡王的人呆在一起久了,她隐隐的感觉到,小东家不动手比动手的后果还要严重,是实也是如此。
单小单又抬眼看向小东家。
麻敏儿知道想说什么,“我也没想到婉姨会给我买嫁妆,估计爹也不知道。”
“那你……收吗?”
“为了这些嫁妆,五弟都差点……收,怎么不收,我要高高兴兴的收下。”麻敏儿内心特别的感动。
她跟夏臻两人一路走来,已经好几年了,夏臻会娶她,大家都知道,所以麻齐风早就开始为女儿准备嫁妆,但他的性格在这里,虽然说了,事情还是落在了铺子大掌事秋白砚身上,这几年已经慢慢办起来,快办得差不多了。
而且,这次在路上,夏臻已经明确的告诉她,明年他们会在京城成婚,秋白砚和付小有两人已经开始准备明年往京城运妆嫁了。
麻敏儿吁了口气,“这段时间,刚好我在家里,我为婉姨做月子餐吧。”
“我帮你。”单小单微笑道。
麻家小五的三朝礼办得很大,去府城的莫大人带着儿子赶上了三朝礼,他们没有回家,直接从官道上拐到了麻家。
虽说是未来王妃的后娘,可未来王妃不仅亲自操办了三朝礼,北郡王身前的红人田先生也来喝三朝酒,整个平定的富豪官绅几乎都来了,不仅如此,还有很多想走北郡王门路、或是想跟安隆商行做生意的人都前来祝贺。
酒宴一直摆到了院子外三里地,平时看着趾高气昂的富绅,今天在麻家只能坐在院子外的酒桌上,幸好有棚子,要不然就得喝西北风。
整个小旺村的人都有席面,临近周边的村子,里正有席面,一般人就没有了,那些人不远十多里地,跑到麻家院子周围,“老天爷啊,这几里地的喜宴怕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大排场了。”
“谁说不是呢,上次我在平定县城见过富绅家办喜酒,也没有这么大。”
“那当然,人家可是未来北郡王妃。”
“老天爷啊,从小将军变在北郡王,听说还管了好几个府,再这样下去,那‘郡’怕是要去掉,直接变成王了吧!”
“那还真说不定……”
……
围观的人群中,当然也有牛家村人,牛大宝的父亲苟着腰,周围人都穿着整齐的棉袄棉裤,只有他跟叫化子一样,拄着竹拐,带着破瓜帽子,浑着发出臭气,让村人不自觉的离他三丈远。
“不会吧,我们这一带还有叫化子?”
“可能不是我们这里的,是外来的。”
“哦,那倒有可能。”
村人们捂着鼻子又朝边上让了让。
喜宴上饭菜的热气、香气飘得乡亲们嘴都馋了,“不知那一道菜是啥,咋味道老香老香……”
“是啊,太香了!”
麻家院子内,每个人都忙得恨不得掰成两人用,都恨不得变成四脚八手,除了暖暖的房间内,床上躺着的一对mǔ_zǐ 。
沁红拎着浓浓的鲫鱼豆腐汤过来了,走到门口,脱了带凉气的外套,快速进了房间,“夫人,饿了吧!”
莫婉怡一直盯着孩子看,怎么看也看不够,听到丫头的声音,“外面这么忙,你怎么进来了?”
“老爷、二娘让我啥事也不要管,只管好你就行了。”
莫婉怡笑了。
“夫人,你都不知道,”沁红边放食盒边说道:“前来祝贺的人都排到外面几里地了。”
“那是看在二娘的份上来的。”莫婉怡微笑说道。
“夫人,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二娘对五儿好。”
莫婉怡幸福的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轻轻叹道:“我听夫君说过,二娘他们出生时,除了过世的婆婆还有两个仆人,什么人也没有,更不要说热闹的三朝了……”
“夫人,不会吧,再怎么他们也曾是帝师的孙子孙女啊……”
莫婉怡苦笑道:“生在富贵人家也不见得有好命,他就是那个命不好的人。”
“夫……夫人……”沁红拿汤的手停住了,满眼满脸都是同情。
“不过现在好了,夫君说,他生了个好女儿,他们终于时来命转,终于不要看人脸色过日子了。”
泌红道:“怪不得二娘这么心善,原来是从苦日子过来的。”
“是啊,吃过苦,又能体会苦,这样人的不好命,还有谁能好命。”
沁红看了眼夫人,继续把食盒里的鲫鱼豆腐汤拿出来,又拿了一小碗清炒豌豆苗,鲜弗绿嫩,让人看着就有食欲。
准备转身的沁红倒底没忍住,暗暗叹口气,大人就在外面吃饭,麻家人只字未提夫人之事,不知道家里的仆人会不会告诉他,告诉他后,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柳氏?
明年,二娘就要去京里成婚,没有了她,那柳氏是不是还要打着‘关心’的幺蛾子过来隔应人,让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会不会成为滚刀肉?
柳氏坐在家里餐桌上,一脸横肉,飞着唾沫星子,“什么破喜宴,老娘是县太爷夫人,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没吃过,稀罕他们请,我告诉你们,就算他们抬着八抬大轿过来请我,我也不会去……”
柳氏嘴巴里食物与饭不停,桌上有三个孩子,有的跟着附合,有的根本不懂,自己玩自己的,饭也不好好吃,丫头费力拉着扯着,让他们吃饭。
其中一个女孩子年龄大些,好像懂一些,问道:“娘,可我想去……”
“给我闭嘴。”柳氏突然喝声。
女孩委屈的哭了:“县城里的小娘子们都不喜欢我,我都没什么机会去花会、或是喝喜酒。”
“吃吃吃,就知道吃!”柳氏压抑的脾气终于爆发了,一把推了桌子上的菜,菜倒在桌子上的倒在桌上子,洒下地的洒下地。
莫二娘吓得跳着离开了桌子,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是斯空见惯的样子,毫不为意,甚至还加了把火:“娘,你这么厉害咋就不能自己去呢!”
自己去?柳氏翻了翻眼珠子,“来人——”
“夫人……”老嬷嬷连忙上前。
“给我换衣服。”
“夫……夫人,人家没送喜贴,这样去不好吧!”
“我是县太爷夫人,谁敢不让我进门。”柳氏牛眼瞪了瞪,“再说了,我把三个孩子带着,他们敢不让我进。”
“夫人,可辰光都这会儿,麻家的喜宴怕是要散了吧。”
“我管不着,难道本夫人去了,还不给我重整一桌?”
老嬷嬷也不劝了,既然这样,她们也能跟着噌吃噌喝了,要是将来大人问起来,他们反正该劝的都劝了。
麻家院子,下午两多点,喜宴终于全部吃完了,客人纷纷离席,让仆人收拾桌子,他们到了院子正厅,找适当的机会准备告辞回去了。
莫怀恩既是县太爷,又是女主人的爹,他被奉在主位,前来搭话的富绅、官员很多,他连没看到妻子吃喜宴的事都没时间思考,与客人谈笑风声。
“爹——”莫三郎好多天没看到爹,乍见之下,挣脱娘的手,连奔带跳的就扑过去。
“少冬!”莫怀恩笑盈盈的叫道,顺手接住儿子,“你在那桌吃饭,我怎么没看到你们?”
“爹,我们在家里吃的饭。”
莫怀恩感到奇怪,看向妻子,只见妻子拽着身子站着,一脸横样,他眉头直皱,出了什么吗?
莫少林从厅外走进来,满脸怒气,要不是沁红亲口说,他都不敢相信,这世上竟还有这么歹毒之人。
莫怀恩问:“柳氏,怎么回事?亲家的贴子没收到?”
“呵呵……”柳氏冷笑一声,“那也得有贴子呀,我可不像你,没贴子也能坐上桌。”
怎么回事?莫怀恩这话没敢问出声,他太了解自家婆娘了,那就是一个惹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