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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玥如微微侧着身,躲着‘戏棚子’前的目光,麻敏儿还没有走近,她已经迫不切待的伸出双臂接过儿了,“对不起,王妃,民妇先行一步。”
“娘,阿姨说要到我家吃馄饨。”舒小泽轻声糯语。
“娘知道,娘要先回家给他们准备啊。”
“哦。”舒小泽伏在娘亲的肩上,看向娘亲身后的阿姨,“我娘说我们先回家做馄饨。”
麻敏儿朝他挥了挥手,“等会儿见。”
夏臻走到小媳妇身边时,舒家mǔ_zǐ 已经走远了。
风之平见萧霖被夏臻夫妇摆平,暗暗松了口气,连忙再次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戏棚子’,有卫卒挤进人群,贴到他耳边说道,“都成了。”
风之平嘴角忍不住上场,朝远处拐角外的茶楼看了看,这场博奕,父亲赢了大半,余下的就看府衙和吏部的执行力度了。
风之平的手高高举起,另一处真正搭起了戏台子,请来的民间戏子真得开始唱‘王二婶回娘家’,人群中,有假扮平民的托高叫:“这边戏台不开戏,南边市坊边好戏开演了,大家都去看啊……”
“什么戏啊?”人们听到真有戏,个个调头。
“王二婶回娘家。”
“这是什么戏,怎么没听说过?”
“新戏,当然没听说过了……”
……
眨眼间,人群如潮水般退去,几位老王爷都没有反应过来,“萧侄孙,……”要不要继续闹了?
萧霖挤出笑容,“王叔祖,午饭时间到了,不如到楼子里……”
“不去了,不去了……”老八王爷想了想道,“我们要进宫问问太后,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对对,我们得进宫。”
……
不一会儿,几位老王爷也离开了,手下问,“爷,我们……”他看向仍旧一动不动的兵马司风大人。
萧霖目光锐利森冷,“这场戏还真唱得不错。”
风之平当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拱手道,“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还请萧公子海涵。”
“奉命?谁的命?圣上、风大人?”萧霖薄唇微勾,“父子联手,果然上阵父子兵。”
风之平微垂眼,并不接他的话。
萧霖冷嗤一声,抬脚就离开了胡同口。
“爷,去那里?”
“吃午餐。”
“到那里?”
“夏二愣子去那里,我就去那里。”
贴身侍卫马上明白主人要去那里,瞬间按排人手。
——
刘载离被元泰帝宣进宫觐见,“爱卿最近休息的怎么样?”
“回圣上,马上就要过年了,臣没时间休息。”
“说得也是,皇宫内外,与禁军一起护卫京城内外安危,确实比较忙。”元泰帝揪揪眉心,“幸好老太师收了些国税银子,这个年也算好过了。”
想起各处朝自己伸手要银子,元泰帝觉得老太师真是太好了,解决了他多少难处,这年啊总算不愁了。
刘载离几不可见的眨了眨眼,“是,圣上英明。”
元泰帝挥挥手,“咱们堂兄弟就别来这些虚的了,要是可以,老太师行事时要是有不便之处,搭把手。”
“是,圣上,子离明白了。”
“嗯。”无泰帝伸手拿了案上的折子,“这夏子安也不知那根筋搭错了,居然把自己的近卫军引到京城内,这是想谋反不成?”啪一下甩了折子。
刘载离垂眼,眼观鼻,鼻观嘴,一动不动。
“子离,怎么不说话?”
“回圣上,臣打听了,夏子安好像是为了什么堂姐夫把他近卫军引到城内。”
“荒唐,真是荒唐……”元泰帝火气直冒,“都成婚了,是个大人,居然还这样小孩子气,说把jūn_duì 往京中引就往京中引,朕是罚他好呢,还是不罚他好,真是让人头疼……”
元泰帝的话经过刘载离的耳边,马上被筛了一遍,筛过之后,圣上一堆话就是一个意思,为了风太师顺利推行商课税,为了不让世家贵族找麻烦,那怕是协助帮忙风太师救人,元泰帝也只能舍了被他软禁在京城的夏臻妇夫。
刘载离看了眼折子,他必须接圣上的话,问,“那圣上打算怎么罚他?”
“年节前后,不让他进宫,好好反思一下。”元泰道。
圣上看似很生气的话,说得却如此随意,刘载离眉毛微动,“臣会把的旨意带给北郡王。”
“嗯,让他在家好好反思。”
“是,圣上。”刘载离道:“要是没什么事,臣先退了。”
“还有四天就过年了,京城内外不要大意。”
“是,圣上。”刘载离行了礼后,出了大殿,在出宫的道上遇到了几位老王爷,“叔祖、伯祖,们这是……”
“子离啊!”老八王爷看到最得宠的侄孙,连忙上前,“那姓风的带着北方来的夏二愣子,把我们的铺子、田产搞得乌烟瘴气,我们得找皇侄孙评理去。”
刘载离双眸幽暗,面色却带笑容,“听说皇上惩戒了北郡王……”
“啊这么快?”
“快吗?”刘载离眯眯一笑,“龙案上可有不少弹骇他的折子,皇上一气之下,禁了北郡王进宫朝拜、觐见。”
“就这样?”
“是啊?”
几位老王爷来势汹汹,被刘载离风淡云轻的话挡了一半气势,又听到皇上的处罚,一不降官,二不去职,只是不能朝见而以,这算什么惩罚?那他们还要去皇太后、还要进殿去找皇侄孙吗?
刘载离见他们愣着不动了,微微一笑,拱手道:“侄孙有事,先行告退。”
看着刘载离的背影,几位老五爷朝宫殿内看看,那他们进去告状还有用吗?
——
拿到十二家签的交税协议,风江逸深深吸了一口气,“赵大人,明天是今年最后一次早朝,等早朝过后,就带着户部的人手挨家挨户收税银。”
“是,老大人,卑职一定把课税收上来了,不负老大人期望。”
“这是份吃力不讨好的差事,除了年轻没背景的们,老夫还真找不出什么合适人选,辛苦们了。”
“老大人严重了!”赵雨彦微微一笑,“这何偿不是我的机遇。”
是个务实的年轻人,风江逸点点头,“赶紧回家吧。”
“是,老大人,子卿明天早上去公署衙门等下朝。”
“嗯。”风江逸点点头,他真希望所有的年轻人都向小赵大人,务实、努力,而不是靠走门道、祖荫得到仕途机会。
——
舒小玉帮着母亲捏馄饨,一边捏一边透过后厨的门缝看向外面,总觉得外面那个与北郡王说话的男人像谁,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
收回目光,“母亲,那个人好像就是街坊说的什么第一公子……”
舒玥如本就不舒展的眉头,听到八岁的女儿说这话,抬头,“小玉,母亲平时怎么教导的,为何在意世人虚头巴脑的东西呢?”
“哦,是,娘,女儿知错了。”舒小玉道,“女儿懂了,就像别人封我们家馄饨第一好吃一样,这样的虚名我们不必理会。”
“对,好孩子,这就对了,要懂得,盛名之下其实很累,不如普普通通简简单单自在。”
“娘,我知道了。”
“嗯。”舒玥如笑笑,“捏好了,我们把它们都下到锅里吧。”
“好的娘,我来帮。”
厨子、店小二,都被侍卫隔在后院里,坐在小凳上休息,好奇正堂里的人物,可惜被挡住,他们动不得,无缘可见。
——
正堂里,麻敏儿正和双胞胎玩石头剪刀布,“啊,我又赢啦!”她高兴的拍拍自己的手,一副乐不可吱的样子。
双胞胎小子相视一眼,小嘴鼓鼓,“阿姨,怎么这么厉害,能告诉我们为何这么厉害吗?”
“这……这个……我也是猜的呀,我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厉害……”
双胞胎小子被麻敏儿的回答搞得蒙蒙的,个个都伸手揉头,“那可怎么办,我们赢不了。”
赢了两个四岁小娃,还乐得跟孩子似的,大大咧咧坐在正厅内唯一一张椅子上的萧霖,已经用目光把夏臻刮了n遍,让他的婆娘放放水,让自己儿子赢一次。
可是夏臻跟没瞧见他的暗示似的,不是看一大二小玩,就是抠自己的手指头,悠闲自在的很。
萧霖忍不住了,一伸手,把两个孩子捞到怀里坐,“我来帮赢了他。”
“可是我不认识……”双胞胎中的一个挣扎着要下来,被萧霖的胳膊轻轻挡着。
另一个性子有些安静的小泽,皱眉,小脸轻轻凑到萧霖肩窝处,“怎么有一股爹的味道。”
“呃,哥哥,说什么?”挣扎的小巽不动了,瞪着圆溜溜的眼好奇的问。
“有爹的味道。”小泽再次说道。
“我来闻闻。”小巽双手拉起萧霖的衣裳,使劲用鼻子嗅嗅,“哇,真是爹的味道。”
麻敏儿看着萧霖发黑的脸,朝自家臻哥身边靠了靠,这可不能怪我,是非要抱孩子的,低头,拿起夫君的手一起抠指头,好像挺有意思。
吁……萧霖让自己镇静、镇静再镇静,我不跟北方来的二愣子计较,是的,不跟他计较,真是谁计较谁会被气死。
“叔……叔,怎么有爹的味道?”好奇宝宝小巽歪着小头问。
“我…………”穿着华贵奢侈,束发簪金冠,与跟平时粗布麻衣,木簪束发很不同,萧霖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稚嫩可爱的儿子。
为了这个普通而不被外人知道的小家,他付出的努力并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到的,见妻子儿女,真是跟做贼一样,可是却保全了他作为普通人享受生活的乐趣。
“难道也用了爹的味道?”小巽见漂亮的叔叔不回话,又歪着小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