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敏儿坚定的说道:“我相信子安,他一定会把敌人赶走的。”
付小有和单小单等人相互看了看,“那我们现在是先修房子还是城墙?”
“我们的人手修房子,子安的人手修城墙。”
“王爷有空修城墙吗?”
“这不是有空的事,而是战略需要。”麻敏儿肯定的说。
——
“小将军,如果我们主动出击,必然要有据点,那我们的据点在那里呢?”有将军问。
“还是回到三十里外的营地?”有人问。
夏臻站在舆图前,听着属下们议论纷纷,一直没有发表意见。
章年美道:“将军,你们让我们兵分两路一个打金国,一路打辽国,我也觉得要有据点,这样才能更好的补给与周旋。”
卫仁看了眼主人,“我觉得这里就可以。”
“古墩破旧得连城门都没有,怎么能让大家在这里安心的休息?”高将军高声反驳。
卫仁回道:“我们可以把军工防筑做在这里。”
“防筑?”高将军问:“卫先生的意思是筑壕沟还是……”
“垒城墙。”
“那来的石料?”
一般情况下,战地上多数采用挖壕沟的方式抵挡敌人,很少用垒墙式,一是因为挖方便,垒不省事,另一个方面,有了壕沟,既可让敌人的战马受阻,又可以给自己天然的躲藏屏障。
“三十里外,我们曾驻扎过的地方。”
“……”众将领相望,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卫仁不管众人的如何想,他摸到了夏臻的心思,说道:“小将军,要不要现在就按排人手修葺城墙?”
“立即,马上!”夏臻坚定的说。
“是,将军!”
夏臻又朝卫仁身边的第二先生——宋珉看了看,“宋先生——”
“属下在——”
“你单独留下来。”
包括卫仁在内,众都愣了一下。
宋珉朝众人回看了一眼,马上低头捶手,“是,小将军(在战场上,众将士不再称夏臻为郡王,而是按镇国大将军府的排辈来叫小将军)!”
没人知道夏臻与宋珉说了什么,但是当天夜里,宋珉与顾敦及他手下的一批特种兵消失不见了!
——
外圈战斗不止,麻敏儿在破城内都听到外面的打杀,敌人不停的来挑衅,没个消停的时候,仿佛一小心,就能突然他们的防线似的。
幸好雪停了,外面太阳不错,麻敏儿把儿子放在宝宝车里,推出来边晒太阳,边看自己的商队修葺房屋。
“呀呀……”七个月大的夏逸凡小朋友,被裹在宝宝车里,除了正面,其他三面都被挡着,一点风也没有,太阳光照着,挥着双臂兴奋的不得了。
麻敏儿身边年龄最小的丫头菊黄,本是个杂役丫头,因为性格活泼,被调到小凡儿身边,除了兰若,兰溪以后,又多了一个陪他玩的人。
不过麻敏儿意识到这些都是小丫头,随着儿子慢慢长大,她得为儿子找两个小子,这样才能符合他小男生的个性。
小城中心有些房子,大体的墙体还在,他们砍了破城墙外的树木,做了房梁,商队百十个大男人做事还挺快,十个一幢,两三天就十几幢,竟让灰败尘封的小古城展现了生机。
“少夫人,你选那幢,我们马上去生火。”
单小单朝小有道:“肯定是最好的那幢啦!”
付小有龇牙笑笑:“最好的那幢有些小,那幢大的有些又不太好,所有我才让少夫人选……”
“哦。”麻敏儿看看,“所有这些都先给伤残人员,让他们先安置下来,我们继续修,一直修到仗打完,要离开为止。”
“是,少夫人,属下明白了。”
麻敏儿的心思不在房子上,而是在周围修葺城墙的士兵身上,夏臻果然开始修城墙了,他要把这里当据点了,要在这里打败辽夏之人了。
虽然房子在修,城墙也在整,但是外围仍旧在打仗,打仗就像农民在田里干活一样平常,傍晚时分,夏臻回来时肩膀有伤,大冬天的,冷的钻心疼,把麻敏儿心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他不以为意,“你不是看到了嘛,很多士兵受伤比我还严重呢!”
“我知道。”麻敏儿连忙让人拿了勾兑好的酒精帮他擦试,又拿了草药敷在上面,用纱布帮他包好扎好。
单小单等人把饭菜拿进来后,就出去了。
“天气冷,我让他们做了简单的汤水锅子,吃着暖和。”
夏臻点点头,另一只胳膊抱着儿子,让儿子坐在他腿上,小凡儿咧着流口水小嘴笑着,不时还伸出小手扯他的胡茬。
被麻敏儿看到,失笑,“还真没看过有胡子的你,倒是瞒好看的。”她想说挺成熟、挺有男人味的,没好意思说出来。
“我还准备今天晚上刮一下,那就留着。”夏臻被小媳妇欣赏的目光悦愉到了,受伤的胳膊也不觉得那么疼了。
“别了,赶紧刮掉,都没空打理,蓄灰尘,脏,我不嫌弃你,你儿子也受不了。”
“哈哈……”夏臻不太好的心情被小媳妇说得开朗多了。
麻敏儿抱回儿子,把他放到婴儿凳上,“我去叫父亲过来,你先休息一下。”
“嗯。”
夏则涛看了看伤病员,正在街道上看新整修的房子,有些瘸的腿微拖着,缓缓的走着,不知为何,他心头总有些哽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为了怕自己失态,他绷着脸,一丝不苟。
随从春平以为他生气了,喋喋不休的替麻敏儿说好话:“大将军,少夫人没动用我们的人手,都是她商队中的人做的。”
夏则涛走到修好的门房前,伸手摸了摸粗糙的大门,形状不一的木板排成的门,虽不好看,却不透风,平常百姓住一点问题也没有,在战事连连的情况下,还真是难为他们了。
“大……大将军,小的看到少夫人商队的人,为了做把锯子,给军中铁匠铺的人说了很多好话……”
夏则涛推门进了院子,小小的院子没了荒草,石板铺了路,空地上,收拾的很干净,他沿着石板一直到了小院正厅、左右房舍、小厨房……平民百姓居家过日子很妥了。
“大……大将军,回……回去吃饭吧!”春平见将军看过了,又轻轻的催道。
麻敏儿找出了营账,也没有看到夏臻爹,逮住人就问:“大将军呢?”
巡街的士兵指了前面道:“大将军在那座房子里。”
“多谢了。”麻敏儿双手合着弯了一下腰,笑眯眯的道完谢朝前面找过去。
夏则涛缓步出了院子,长随春平在他耳边道:“听说这座小院子是给伤病员的,等里面的灶台垒好,就让他们住进来。”
夏则涛一手扶刀,一只手无意识的随着走路步伐甩着,慢悠悠的到了门口,看向不长的街道,冬天傍晚的夕阳渐渐坠下去,天气随着太阳落下,越发寒冷,冷得人缩脖子。
“父亲——”刚要缩脖子的麻敏儿看到了夏则涛,笑着迎上去。
夏则涛看向儿媳妇,又看了眼街道、房屋、城墙,一场战争,不是一个人的战争,需要很多人一起努力才行,作为领兵打仗的大将军,他深谙此道理。可是要找到心意相通的属下,除了自己的领导能力以外,还要遇到有心人,这样才能相辅相成。
属下毕竟是属下,不行的换一茬再来,可是妻子呢,或许有人可以再娶,但夏家不行,其一,夏家人做不出抛妻之事,其二,他夏则涛也不忍抛弃儿子的母亲,所以……这辈子,他只能怪自己年轻冲动,然后用一辈子去承担冲动的后果。
失落难过的同时,又暗暗庆幸,儿子比自己幸运,找了个好女人,像自己的母亲一样能主事,不,也许,她比母亲还能干些,她像臻儿手下的后勤事务官一样,什么事都能顶起来,多好啊!
“父亲——”麻敏儿上前行了媳妇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