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再做无用功,没再叫也没再挣扎,我只是坐在墙角边,默默闭上了眼,我暗暗告诉自己,给自己一点希望,等待一下,或许,我会等到光明到来的时刻。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等到的却是无休无止的黑暗和沉寂,这个小黑屋,永远都是这么的黑,这么的静,它仿佛被人遗忘,像是沉入地底的坟墓。我在这坟墓里,也宛若一个死人,我感觉不到一丝生气和人气,没人来审我,没人来看我,似乎,抓我的人,根本不打算再管我了。
事实证明,的确是没人管我了,我在这地方,没东西吃,没水喝,没衣服穿,我一直光溜着,承受着饥,渴和寒冷,现在是冬天,温度非常低,尤其这暗黑的屋子,湿气冷气更重,我身体从内到外都被寒气侵蚀了,虽然我体质特殊,可起码,我也得吃东西支撑体力啊,我现在既没有果腹的能量,又没有御寒的衣服,我纵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就失了力气,失了温度,也失去了希望和期待,我整个都瘫软了,就这样靠在墙上,哆哆嗦嗦,苟延残喘。
也许,再过不久,我就要流失掉最后的生命气息,死在这黑暗的坟墓里。说实话,我一点不怕死,生活对我来说本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了,我活着和死了几乎都差不多,但是,再怎么样,我也不想以这种莫名其妙的死法离开这个世界啊!我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死在谁的手中,虽说,这件事背后的主谋最有可能就是楚家,但我和楚家的仇恨也没到这种地步吧,他们怎么会以这种变态的方式让我死?
一开始那些jūn_rén 逮捕我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楚啸林在暗自对付我,但到了现在,我感觉这事又不像是楚啸林的作风。楚啸林这个人,要面子,在乎家族荣誉,一切以家族利益为先,所以我侮辱了楚家名声,他就对我很不满,他不容许我这个小辈在他面前放肆,他更想要狠狠给我一个教训,我觉得,如果是他把我抓了,他应该会来见我,他会用当面打压我的方式,来泄他心头之恨,而不是这样放任我自生自灭。况且,以楚啸林的作风,他应该最想要的,是在楚家庄园当场给我教训,这样才能挽回他损失的颜面,才能让别人知道楚家是不可冒犯的,可那时候他都放了我,他已经当众承诺不再追究我的责任,他怎么可能又在私底下以如此方式让我死?这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
我打从心里感觉这事不是楚啸林做的,可不是他的话,又似乎说不通,好端端那些jūn_rén 怎么会逮捕我?要说他们真是以我杀人之罪捉拿我,那更没道理了,现在讲究人道主义,就算再穷凶极恶的罪犯,也有人权,不可能就这样关着,不给饭吃,不给衣服穿,这完全就是恶意虐待啊。
所以,能够这样对付我的人,一定是对我有很深仇恨的人,而且这个仇恨必是私人恩怨,这样让我饿死冻死,分明就是泄私愤啊,感觉这人心里都有变态倾向,哪怕夏正瀚在世,估计都不会用这种方式折磨我,夏正瀚是通过凶残地杀害无辜人来折磨我。而,把我囚禁在这鬼地方的这人,心里更阴暗,这是对我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是让我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感受死亡,让我在恐惧和无助,莫名和痛苦中,慢慢死去。我真不知道,现在还有谁对我有这么深的仇恨,夏正瀚都死了,怎么还会有人这么恨我?这个心理阴暗变态的人,到底是谁?
我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我大脑隐隐作痛,心里憋得难受,身体更是难受至极,这种难受,不是被拳脚所伤,不是被刀棍所伤,这是对我身体最原始的折磨。我在经过了何半仙的药水洗浴之后,身体其实可以扛住各种内伤和外伤,但,我却扛不住长久饥饿和寒冷的伤害,最后,也不知道是过了两天,还是三天,总之,我彻底坚持不住了,我软绵绵的身子,倒在了冰凉的地上,死亡,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这一辈子,终要走到头了,但为什么,我会落得个这样屈辱悲催的死法,我练就了一身本领,我拥有一身傲骨,我可以战死沙场,可以为爱献身,甚至可以病死床榻,但结果,我却是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光着身体,活活冻死饿死,这种死法,让我如何忍受,我连死都死得不甘心啊,甚至,下到黄泉,我都不知道找谁报仇,这更是让我受不了。我实在是太痛苦,太难受了,这或许是老天对我最残忍的折磨方式。
伴随着无止境的痛苦,我仿佛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我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这种时候,我脑中竟突然闪现了许多的画面,但这些画面,全是有关冯雪的一切,从我进入冯家开始,所有我跟冯雪在一起的经历,都一一浮现而出,这就像是一部电影,只不过,电影的结局,于我来说,是悲剧,冯雪是女主角,而我却是男二号,结尾部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别人的新娘,看着她深陷泥潭,我脑中最后的画面,就是冯雪拒绝了我,她离我越来越远,我试图伸出手去抓住她,可我抓不到,怎么都抓不到啊!
渐渐地,我脑海里的画面,陷入了一片模糊,我沉重的眼皮,彻底合上了,我好像进入了一个虚空的世界,但,就在这时,忽然嘎吱一声响起,小黑屋的上方,天花板处,一扇小门被打开了,紧接着,一束手电的光线,从上面照射了下来。
刺眼的光,射在了我的脸上,让几乎无意识的我,猛地感受到了光的刺激,我的眼睛也受到了强光的刺激,最终缓缓睁开了。
睁眼后,我的眼睛也是眯着的,等到适应了光线,我才看到,在这间小黑屋的上面,有一个人,正拿着手电筒,低头俯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