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突然变了脸色。
吓的。
枯瘦的手指隔着绢帕搭在秦婠纤细的手腕上。
触手只觉冰凉。
脉搏若有似无。
这这这……分明像是死人的手！
太医战战兢兢地朝秦婠看过去，结果就对上了秦婠黑沉沉的双眼。
那一瞬间，他只感到了无边无际的冰冷和阴森。
这是活人？
赵乾看出他神色不对，一颗慈父心瞬间提了起来：“孙太医，公主中的是什么毒？”
孙太医：“……”
这脉搏弱得跟没有似的，陛下要老臣怎么看？
老臣就算擅长解毒，也做不到啊！
秦婠看他年纪大了，就帮了他一回，指着桌上的碗说：“先前绿蜡送来一碗杏仁茶，我吃了就觉得难受。”
原主的确是吃了这个中毒死的。
不过秦婠撒了慌。
这碗杏仁茶，是绿蜡昨夜送来的。
可她不能那么说。
不然，中毒一整夜都没死，那就太奇怪了。
孙太医如蒙大赦，赶紧走过去检查杏仁茶。
先闻了闻味道。
然后拿出银针一探，银针瞬间黑了。
又让人抓来一只小鸟，给它喂了一点。
小鸟很快死了。
孙太医脸色大变：“陛下，这杏仁茶中，被人加了剧毒砒霜！”
完蛋了完蛋了！
长乐公主中了砒霜，怕是救不回来了。
她要是死了，他岂不是得跟着陪葬？
赵乾也慌了，几乎是咆哮着说道：“那你还不快给公主解毒！”
孙太医不敢不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先是给秦婠催吐，让她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催吐完，药也熬好了。
秦婠被折腾得很不爽，差点砸了药碗。
不过她闻了闻，发现确实对症，就没砸，忍着苦味咽了下去。
她催吐的时候，因为太不雅观，赵乾被人劝了出去。
他走的时候，顺便把明哲叫上了，免得他看见秦婠出丑。
倒是林轻羽被扔下了。
也不知道是真忘了，还是有意教训她。
林轻羽只能一直跪着。
秦婠催吐的时候，虽然是在屏风后头。
可屏风能挡住人影。
声音和气味却挡不住。
林轻羽闻着里头飘出来的酸臭味，听着那一声声呕吐。
恶心得差点也吐了。
等秦婠终于吐完，喝下汤药。
林轻羽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她等啊等，终于等到赵乾回来。
赵乾刚进来，她立刻眼泪汪汪地看过去。
生怕赵乾不知道她有多委屈。
赵乾却像是没有看见她，直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先问秦婠的身体：“孙太医，公主身上的毒解得如何了？”
孙太医重新给秦婠号脉。
然而——
触手仍旧冰凉。
脉搏也依然若有似无。
仿佛是个死人。
孙太医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拼命斟酌着措辞：“回禀陛下，公主殿下中毒太深，能否转危为安，还得看天意。”
所以啊，公主要是死了，那是老天不让她活，跟老臣可没关系。
赵乾一听就知道他是在甩锅，脸色瞬间黑了：“所以你的意思，公主很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