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
哑巴杨站起身,向外走去。
村长掌控着村子里粮食买卖,到了每年的秋天,想要向外转卖粮食的农户都会把粮食卖给村长。
村长收粮之后再卖给外面来收粮的商人。
商人不会单独收粮,为了一笔小买卖得罪村长一点都不划算。
哑巴杨的嘴抿得更紧了,像一条坚毅的直线。
就看见前面围着一大堆的人,这场景是过年看菩萨或者大姑娘回门才有的。
走近了在人头攒动中哑巴杨看见了一个新奇玩意,黑色的金属壳子在初升的阳光下烨烨生辉,像几座小山立在村长家的门外。
应该是一辆车吧?
哑巴杨只知道带轱辘的都叫车,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车,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着光,诧异的张大了双眼。
看见哑巴来人,大家都笑:“哑巴,你这次可厉害了,人家可是城里来的大爷,一个指头都能摁死你。”
拨开两边的人,哑巴走进村长家里。
村长家是杨家村最好的屋子,外面是一面大墙,里面是院子和大屋。
哑巴杨是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是小的时候,过年唱大戏,他来看戏,把村长家的小儿子打了一顿,后来就再也不来了。
小孩引路,朝着他勾手:“这边!”
撩起帘子,屋子里有些暗,y-in凉凉的,村长坐在炕上抽烟斗,旁边还坐着几个人,都穿得很不一样,和早晨遇到的那个公子哥差不多,目光扫过这群人,没有那个公子哥。
炕头旁边放了一张太师椅,显然他是这个屋子里最说得上话的人,哑巴杨看向他,再看村长和四周的人,大家也都在看着他。
哑巴握紧手中的小尖刀。
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长得俊,有贵气,嘴角含着笑,眸子黑幽幽的,皮肤雪白,抬眼看见他,微微的一个笑。
哑巴杨抿着唇角,没有回应他。
站在村长面前,哑巴杨也不出声,等着村长说话、
他能发出一点声音,从喉咙里挤出的哼哼,也没人听得懂,还会被人学着他说不出话的样到处取笑,他就一点声音也不出了。
村长看着面前的人,挺拔的一个小伙子,黑瘦瘦的,头发有些长了,散碎的垂下来快要遮住眼睛,他身为村长,是没在意过这个哑巴小子的。
只是没想到,这城里来的爷说要找一个背上有胎记的人,找了一圈都没有谁有,最后找到这个哑巴身上来了。
哑巴杨是他老爹一个人拉扯大了,他老爹回来的时候,就抱着哑巴杨一个人回来了,这村里不知根知底的没几个,哑巴杨这个外面出生的也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