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镇子,简乐阳熟门熟路地将车赶到品香楼的后门。
“哥,我去叫门。”简文远十分殷勤地抢先跳下去跑去敲门,里面应了声,门便从里打开了。
“郝爷爷。”简文远嘴甜地叫人。
开门的人摸了把小家伙的脑袋,爽声笑道:“我就说阳哥儿你这两天该来了,快进来,让郝爷爷看看你今天打了什么好东西,小牛也快进来。”田小牛也跟过不止一回了,所以认得出来。
这门是通向后厨的,最初这里的生意是简乐阳的外公介绍的,接触时间长了,自然也不用每回让外公带着,跟这里的管事掌柜都混得挺熟。
简乐阳早看出来,外公与品香楼后厨的郝管事以及华仁堂的华大夫,那关系不能用普通朋友来概括的,三人间像铁三角一样,简乐阳前世记忆完全恢复后,曾好奇问过外公他们关系怎这般好,外公说,他们三人是朝廷征兵时在战场上碰上的,互相意气相投,一起出生入死过后,就一起在仓河镇安家落户了。
简乐阳当时心道,难怪关系如此之好,所以他们家能在分家后没饿死,他在仓河镇能来去自如,靠的全是外公的关系。
简乐阳让简文远和田小牛先进去,自己将那只剩的野猪搬下来,说:“赦爷爷,上午打了两只,一只已经在村里卖了,这只吃过饭就赶紧送过来了,不过我把那只猪肚带过来了,让郝爷爷炖药膳,那只筐里还有几只野鸡山兔。”
“好!好!不错,就阳哥儿惦记着郝叔,来,我来看看。”郝管事不用伙计动手,自己去将牛车上的一只筐搬进院子里,五十岁左右的人,身体却很好,牛车上的另一只筐,不用说是阳哥儿进山时顺带收集的一些药材了,等会儿要送去老华那里的。
帮忙过秤的两个伙计对简乐阳也客气得很,可不敢因为他哥儿的身份就看轻了,不冲着他跟郝管事的关系,就凭他能一手轻松将野猪拎起来的力气,他们谁能比得过?而且听听,上午进山里打了两头野猪!这整个仓河镇,只怕都没有哪个猎户能比得上。
郝管事有了野猪肚也不管过秤的事了,只让小伙计看着办,兀自从筐里翻出一个荷叶包,里面正是野猪肚,郝管事乐呵呵地就开始收拾了,他这人吧,没其他爱好,就喜欢吃,进厨房前留了话:“等下晚回去的时候,叫上你们外公一起,过来喝两口汤再走。”
“知道了,郝爷爷!”简文远笑嘻嘻地替他哥应了。
伙计过了秤,当场就把钱结清了,一头两百多斤的野猪,加上七八只野鸡山兔,这一趟总共得了二两银子带一吊大钱,算上家里卖野猪肉的钱,这一趟进山的收入就是三两银子。
银子不好挣啊,可简乐阳发现自己除了有把子力气,也没有别的挣钱发财天分了,好在靠他这天赋,家里的小日子慢慢红火起来了,从一开始的两亩沙地,到现在添置了八亩中田,家人也能敞开肚皮吃饭,简乐阳心说,他也没太大志向,以后多买点地当个小地主就可以了,靠收租过日子。
得了银子,简乐阳也很大方,从品香楼出来后先去别的店里买了两样零嘴,简文远吧,虽觉得自己是大人了,可也禁受不住零嘴的诱惑。
简乐阳和简文远兄弟的外公赵铁柱,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嫁出去后依旧坚持每日收猪出摊,早上起得太早,收了摊后不是在郝管事那,就是在华大夫的华仁堂里,刚刚没在郝管事那里看到,必定是在华仁堂了。
华仁堂的小学徒认得简乐阳兄弟,帮忙将牛车安置后就说:“赵老爷子在后面天井里睡觉呢,华大夫在药房里。”
“我们自己进去找他们。”简乐阳将装药材的筐放下,小学徒自会帮他算好价钱,招呼简文远和田小牛去后面。
简乐阳大步走进去,到了里面果然看到树荫下躺在一条长凳上睡觉的外公,以他外公魁梧的身材,那么窄的长凳竟掉不下来,也是一项本事,呼噜声震天,也亏得华大夫能忍受得了。
第11章 赵外公
简文远朝他哥作了个手势,于是简乐阳抱臂站在一边,看着他弟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走近后猛地凑进外公耳朵边大叫一声:“外公!”
“扑嗵”一声,赵外公从板凳上滚落下来,然后跟没事人一样抹了把脸就叫起来:“谁?谁叫我?阳哥儿还是文远,哎哟,外公的两个外孙都过来了,来来,快让外公看看。”
看清扰他的是小外孙,赵铁柱不仅没生气,还笑得见牙不见眼,一把把小外孙抱起来,掂了掂,用大胡子蹭蹭,“你老子没给你好好吃饭?怎变轻了?阳哥儿也瘦了。”
又来了,简文远蹭得好痒,扑腾着小胳膊小腿要躲开,叫道:“外公,我才没瘦,外公快放我下来,我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