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乐阳稍微小憩了下,又填饱肚子后再度进山,去山里要比进县城让简爹简娘放心多了!
山里,贺云章的身体一日日恢复,面上却没什么轻松之色,时常站在那日简乐阳离去前停留的石头上向远处眺望。
“贺少爷是不放心小公子吗?”张孟从后面走上来。
贺云章抿唇摇摇头:“此事除了公子,新丹县境内再无人能办成,我既将此事交给公子,就不能心存怀疑,只是……”贺云章有些迟疑道,“他一日没出现,我便一日担心他是否顺利。”
张孟放下心来,他生怕贺云章怀疑上简乐阳,只要贺云章不是怀疑简乐阳就好:“贺少爷放心,贺少爷也说了,小公子是最适合办此事的人,肯定能平安归来,也许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小公子挑选的这个地点也好,这两日虽有人出没,却没能找到我们这里。”
他们这儿有吃的,还有喝的,这里正好有条地下暗河,所以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贺云章笑笑,他也知道自己的担心说出来是多余的,转身在石头上坐下来,说:“此次说来也是我连累了张大哥,无法再在新丹县里待下去,此次事了,不知张大哥可有想法和去处?”
这段时间的接触让他知道,张孟此人有义气,有胆识,不与人同流合污,是条让人敬重的汉子,所以贺云章希望能为他安排一个好去处。
张孟咧嘴爽朗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活人还能让口尿给憋死,哈哈,我张孟一个粗人不会说话,让贺少爷见笑了。”
贺云章欣赏他这样的性子,提议道:“如果张大哥愿意,不如与我一同回京城,我可以给张大哥推荐两个好去处。”
张孟挠挠头,说:“其实张孟真是个粗人,熟悉的一套都是道上的,向来受不得拘束,京城那是天子脚下,达官贵人无数,就我这样的性子,估计没几天就能把人得罪了,贺少爷别担心,我跟赵伍他们都粗野惯了,有口粗饭冷茶就能过下去了。”
光这次与钟县令以及南方过来的那些人之间的争斗,对张孟来说就够惊心动魄的了,想想天子脚下都是这些人,他一脚踏进去有种进入了狼窝的感觉,光想想就浑身汘毛竖起来了,实在吃不消:“贺少爷,我在道上闯荡了这些年,也算认识几个朋友的,等送走贺少爷后,我带赵伍和李司就去投奔他们。”
贺云章并没有因为张孟的拒绝而觉得他不识好歹,反而更加欣赏他的性子,直来直去真性情:“那好,只要云章度过此难,以后张大哥碰上什么为难的事,捎个信或是直接到京城来找我,云章必定相助。”
“哈哈,有贺少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贺少年明明是读书人,却没有那种斯文酸气,能认识贺少爷这样的人物,我张孟此生无憾了,当然小公子也算一个。”张孟笑道。
简乐阳赶到的时候他们正在生火做饭,不过做的是最简单的饭,因为这山里搜索他们的人还没全部撤去,所以并不敢做得过分,让人寻着烟雾找着他们,对于张孟他们来说无所谓,有口吃的就成,对于贺云章这样一个少爷来说,能面不改色地面对这一切就十分难得了。
看到外面的身影,贺云章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无法抑制地露出笑容,并快速走了过去:“公子回来了!”
发自内心的真切笑容让简乐阳看得晃了下眼,有人说他生得好看,可要他说,这位贺少爷相貌不比他差,又处于这个还没完全长开的年纪,身上有股雌雄莫辨的味道,比哥儿还标致,给他扮上哥儿的特质,出去应该分辨不出真假吧。
简乐阳不自觉地摸摸他耳垂上的红痣,有哥儿生在眉心,好在他生在耳垂上,否则想死的心都有了。
“嗯,回来了,你们还好吧?没被人发现吧?”简乐阳冲后面的张孟他们点点头,算打了招呼。
“公子安排的地方好,并没有人发现,公子此行可顺利?”贺云章关切地问。
张孟说:“小公子先坐下再说吧,贺少爷也坐,可以慢慢说,时间多得很,不急于一时。”
“对,是云章的错,公子快坐下来歇歇。”贺云章脸红了下,发现自己过于急切了,这种心情从未有过。
赵伍端来一个竹筒,里面盛了清水,简乐阳谢过饮了几口,放下后从自己带来的篓筐里将贺云章所要的东西取出来:“贺少爷看看可是这个?另外我去了趟钟县令的书房,取了几封信,贺少爷看看可能用得上。哦对了,这次去钟府挺顺利的,出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有人闯府,不过未时已晚。
张孟他们三人佩服地竖起大拇指,钟府是什么地方,他们身在新丹县的人岂会不知,那地方是那么好闯的?还是一直等到离开才被发现。
那东西的封蜡上面留有专门的印记,贺云章一看便知是它没错,起身对简乐阳作了一揖。
“正是此物,公子对云章有大恩,云章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