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现在最难了,那位置可不好坐,咱们一家过去了可别给你哥扯后腿,多少人盯着你哥和我们一家呢。赶紧收拾一下进京去,我先去将衙门里的事安排交接一下。”县衙里的事很好就可以找人接手了,仓河帮大本营在此,简爹并不担心这里会乱了,京城那边的形势才最紧要。
金海县内外的大户人家和商户也被这样的消息震得脑袋阵阵犯晕,其实简乐阳和仓河帮的不臣之心早流露出来了,这里一年到头创造多少财富,可上缴朝廷的税收并没多少,大部分流入了仓河帮的口袋,可以说仓河帮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只要天下大乱,仓河帮随时可以揭竿而起,简乐阳届时会成为一方霸主。
可没想到速度这么快,他们也被蒙在鼓里,以为简乐阳好好待在简府准备一月后的亲事,还有人见到简乐阳跟着简夫人一起准备各色物品,可哪想到那就是个替身,顾尹泉将大家都骗过去了,也骗过了外面势力安插在金海县的耳目,简乐阳本人则带兵杀进了京城,一举夺下了皇宫。
震懵过后大部分人是惊喜的,这大部分人当然是陆续投靠上仓河帮这艘大船的,简乐阳当真登上大位,他们这些人和家族当然少不了好处。
当简乐阳放出的驱逐外族将他们打回关外的话传到他们耳中时,几个早早站上仓河帮大船的商家的主事人迅速聚在一起碰了个头,很快拍板下一个决定,由他们带头发动南方的富户商家,为简乐阳和他们的仓河帮战队捐银捐物捐粮,大力支持简乐阳抗击外族铁骑的决定,并且可以帮忙安置因为战乱流离失所的百姓。
这样的决定在简爹简娘他们离开金海县之前就放出了声音,顿时赢得这一带百姓的热烈支持和响应,就连百姓也愿意跟着这些商户一起捐银捐物,支持仓河帮和简乐阳帮主的大业,这样的浪潮迅速向南方不断地向北方席卷而来,与京城权贵的态度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丙个极端。
第一批捐出来的物资随护送简爹简娘的仓河帮船队出发了,经由海上抵达离京城最近的海岸口,而这批商户则从内陆的水路出发,雇佣了大批护卫护送,他们要随简爹简娘一起入京,以实际行动支持简乐阳的登位,当然这是他们对外的宣称。
他们是商人,商人善投机,他们进行的无疑也是场豪赌,彻底和仓河帮站在同一艘船上,一旦简乐阳皇位坐稳,他们这批商户就会在京城拥有一席之位,简乐阳在金海县时非常看重商业的发展,金海县也是因此才迅速繁荣起来,也许他们这些商户的地位会在简乐阳登位后获得一个极大的提升,所以越早进驻京城越好,等京城安定下来人满为患的时候再进入难度就会大大提升。
“真没想到,简帮主能走到这一步,京城说打下就打下了,现在回头想想还是不可思议。”
一个商户的年轻子弟看着外面浩浩荡荡的车队说,简乐阳在南方就是土皇帝,有关他发家的过程虽然被茶楼里的说书人极尽渲染夸大,说成是天神下凡,但他们这些人家还是一早查得比较清楚的,最初还要隐藏哥儿的身份整顿一群乌合之众,河船都没几条,还是破破烂烂的,稍有起色后还被青姚帮打压得不得不另寻出路,当时的人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一个隐藏身份的哥儿,有一天会打进皇城成为皇宫的新一任主人,这样的经历,大概连说书人也不敢虚构出来的。
“你说简帮主皇位能坐稳吗?听说京城那些老权贵对简帮主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都传出简帮主是吃人肉喝人血的杀人恶魔了。”这话幸好南方知道的百姓不多,要是流传开来,老百姓绝对会把传这种话的人喷得狗血淋头。
“呵,如今咱们中原大地上,要说能将夷狄人彻底驱逐出去收复所有失地的,我只看好简帮主和他一手带出来的仓河帮战队,那二皇子和成王是一路货色,不知所踪的四皇子更加不成器。简帮主的性子你还不了解,那些权贵叫得再凶,简帮主也不会多理踩他们一下,让他们叫吧,他们叫得越凶,对我们越有好处,他们将位置腾出来,我们才有机会啊。”
“也对,那些人对简帮主的性子太不了解了,简帮主确实不是容易与迂腐之辈妥协的人。”
“最叫人羡慕的就属贺总管了,将来那可是……”众人互相交流了一个意会的眼神,想当初,他们族中也派了子弟想要撬总管大人的墙角,可哪想到简乐阳一个也看不上眼不说,就是总管大人也不是好惹的角色,谁家做的最过火,那一笔笔账都记得非常清楚,就等着秋后算账
简爹一行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京城,从海上走无疑是最为安全的,仓河帮才是海上霸主,上了岸后这一行人轻车简装马不停蹄地入了京。
京城里并没有想像中的秩序混乱,猛地一看,还以为京城什么变化都没有,还是简爹他们当年赶考来时的京城,路两旁虽有行人匆匆,但他们脸色并不显得慌乱,街两旁的店铺依旧开着,不时有客人进出铺子,看到这些马车由身着仓河帮战服的人护送着,行人小心地退到了一旁,让他们先行。
偶尔路上会碰到仓河帮战队的人巡城,也许京城百姓经过数日已经适应了这批人的存在,知道他们不会乱砸乱抢,所以还有些人会在路旁对着那些人小声议论着什么,甭说,这些人的精气神比以前那些巡城的人强得多了。
贺云章亲自在皇城门口迎接简爹一行,简家人下了马车,看向皇城的目光挺复杂,没想到真的进来了,当初也就简爹殿试的时候才有机会进去。
“阳哥儿呢?就只有你来接我们的?阳哥儿是太忙了吧。”没看到简乐阳,简爹简娘也没遗憾,想也知道他如今忙得脱不开身,贺云章能出现也挺叫他们惊喜的,这场放出话去的婚礼可委曲了贺云章,看样子又要延后了。
贺云章笑着解释:“帮主是坐不住的人,再说战事马上要来临,所以帮主亲自去操练整顿收编的人马了,不过帮主传话回来,今天晚上会在宫里设宴为大家接风洗尘。”
简爹念头转动了几下就猜出自家阳哥儿的意思了,除了要为迎战作准备,更多的还因为阳哥儿性子不爱理那些政务,所以借着操练兵士光明正大地将政务丢给贺云章一行人了,这肯定是阳哥儿能干出的事,简爹几乎可以想像以后的场景了,心里只得好笑地摇头。
“那我们先回府吧,等晚上再进宫拜见简帮主。”队伍里还有顾家与贺家人,与简爹一同入京了,本想先过来拜见简乐阳,哪想到这人还和在金海县时一个性子,如今坐上这样的位置还亲自去操练下面的人。
“也好,让他们先送你们回府歇息吧。”简爹让护送他们的仓河帮人送他们各自回府,其他人也让贺云章安排休息之所,他们一家子暂时先歇在皇宫里了,以后怎么安排还得等见了阳哥儿商量一下,依简爹的性子,是还想回他们原来在京城置办的宅子的。
姜婆子跟在简娘身边晕头转向,她侍候的主子要成为太后娘娘了,这还住进皇宫里来了,从金海县出发到京城这一路她都没将这个事实好好消化掉,随贺云章进了皇宫,依旧觉得整个人在打飘,她前世做了多少善事才得了这辈子的造化,当初不愿意跟着简家人一起南下的那些下人,现在肯定悔死了。
简文远走在后面,稀罕地左看看右瞧瞧,他可是第一回 踏进这皇宫里,不时兴奋地拉过旁边仓河帮的兄弟询问这段时间的情形,特别是那晚的战斗,可惜了,他没有跟过来,否则可以亲眼见证具有转折性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