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万程笑着说道。
“这位是黟县民团统领江伯雷,世代诗书传家,这些天黟县向丛山关的运输都是他押运。”
吴养春说道。
“忠义之士!”
倪元珙感慨道。
“草民虽才疏学浅,然自幼受家父教导,亦知忠奸不两立,逆贼荼毒士绅,祸乱天下,草民纵然不能手刃之,亦当与之血战到底,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江雷慨然说道。
“好……”
石万程刚说了一个好,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他们立刻转头望去。
一个推着车子的民夫,因为雨天路滑,一下子翻倒在路边,他车上装的四个大木桶,其中有两个在路边的石头上磕碎,里面的火药撒出,立刻就湿透,旁边几个赶紧停下,准备过去帮他扶起来……
“继续赶路!”
江雷喝道。
这几个车子一停,本来就不宽的道路彻底就被堵住了。
前线正在激战,这火药是绝对不能有任何耽误,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冒雨赶路。
“他腿上划了个大口子!”
一个民夫不满地喊道。
“混账东西,划一个口子,可比得上丛山关将士挨的炮弹?没摔死就赶紧起来,耽误军需小心你们脑袋,把这两桶火药记在这废物账上,回去让他赔!”
江雷喝道。
那民夫吓得赶紧爬起来,不顾腿上的血趴在地上磕头求饶。
就在同时几个士兵过去用鞭子抽打其他民夫,刚才那个说话的一脸的怒色……
“玛的,都是人,老子为何非要给你们当牛做马?”
他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
江雷喝道。
那人低着头不回答。
“诸位乡亲,你们别被那些歪理邪说蛊惑了,这佃户,奴仆,听主人的话乃是天经地义,夫有天地,斯有君臣,有父子,有主仆,天地不变,则君臣,父子,主仆亦不变。
那杨逆是什么人?
乱臣贼子!
他的话能听吗?
咱们都是乡里乡亲,平日里就和睦相处,怎能因为一个外人,一个乱臣贼子的一番鬼话就生出嫌隙?
这位兄弟也是一时不慎,这毁了的两桶火药就算我账上,你们看,那乱臣贼子说什么地主剥削佃户,主人欺凌奴仆,这都是些离间,咱们都是乡里乡亲,你们有事我们会帮你们,咱们齐心协力才能对付外人。还有这位兄弟,以后说话不要如此孟浪,什么当牛做马,都是为了桑梓之地,我们出钱你们出力而已。”
吴养春说道。
“那我就该给你们当一辈子奴才,我子子孙孙也该世世代代给你们当奴才,从此永无翻身之日?”
那人说道。
“这是什么鬼话?”
倪元珙怒道。
“立刻拿下!”
江雷喝道。
“简直不像话,一点规矩都不懂,你是谁家的奴仆,主人没教过你规矩?”
吴养春喝道。
在他们的呵斥声中,士兵迅速上前,那个人还想反抗,但面对着火枪终究还是没敢动,站在那里任由那些士兵把他按倒。不过这一幕让那些民夫一阵躁动,紧接着更多人停下,刚才一起停下那几个立刻上前,而跪倒求饶的那个伸手抱住了一个士兵是腿……
“老爷,老爷,都是小的错,您饶了他吧!”
他哭嚎着。
“兄弟们,咱们祖祖辈辈为奴,世世代代列贱籍,难道你们还想子子孙孙继续给他们当牛做马,真要和天地一样不变?瀛国公的大军就在丛山关外,这是天赐良机,这个机会错过,以后就别想再有,咱们子孙后代能不能脱离苦海,就看这回了!”
那被抓住的人甩开士兵吼叫着。
四周的民夫一片混乱,一个正在阻拦士兵的直接挥拳打过去……
“反了,简直是反了,让这个狗东西闭嘴!”
吴养春尖叫着。
江雷毫不犹豫地拔出短枪,瞄准那人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