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虎车内,陆寅初从后视镜里看南溪的身影,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刚才小女人陆寅初之所以不让南溪跟着,考虑到南溪的身体状况是其一。
另外一个原因,是今天同去接老爷子的人,还有李渭欢!
戚群前两天回陆家看老爷子,结果扑了个空,听说老爷子回了军区大院,很是诧异。
这段时间她去陆家的次数少,老爷子走了竟然都是不知,这可不是好事儿。
老爷子的地位,无论是对李家还是陆家,都非同小可,在陆家,戚群不怕陆晴天,不怕夏珍,但是陆家的男人,她却个个都怕!
从老爷子,到陆文鸣,再到现在的陆寅初!
尤其是陆寅初,她没想到这个三十出头的小叔子居然能有今天的能耐,羡慕嫉妒之余也怪老爷子太偏心!
就算隔了一个兄弟,但渭欢好歹也是他曾孙,他的爱护不能只是表面上的,给了陆寅初什么,就得给自己儿子李渭欢什么!
所以从陆家仆人那里得知老爷子不日会回来,且是陆寅初亲自接回来,戚群便动了心思让李渭欢同去!
这个尽孝道在老爷子面前表现的机会,戚群可不想这么错过!
李渭欢坐的是陆寅初的车子,自己不像开车,也不太相信自己的车技!
路上李渭欢一直不说话,目光湛湛的望向车窗外面,从繁华的都市开到贫瘠的乡村,再到郊外一望无际的原野。
李渭欢觉得,这好似就是他的人生!
一路从繁华,走向衰败!
“二叔,明天俏俏姐的订婚仪式怎么办?我可以不去参加,但是张牧和白玉川他们,我也可以拦着,但是我不能保证别的人……所以关于我们的关系,你打算告诉南溪了么?”
陆寅初眯起眼睛,没有回答,而是腾出一只手,点起了一支烟,吸上!
李渭欢知道,每次他二叔抽烟的时候,都是代表他烦躁,所以答案不言而喻,他还没想好!
李渭欢靠在椅背上,声音淡淡的又道,“二叔,你不该这么没有自信,这不像我认识的你,真的,不像!”
陆寅初不回答,其实他也知道,不像,但是从他决定踏入南溪的生命中的那刻起,他就已经告诉自己——不要任何意外,他和南溪之间,没有任何意外!
……
到达军区疗养院的时间是中午的十一点四十,扯了扯唇角,其实本来可以更早点,但因为某个小女人的赖床,耽搁了!
车子停下,例行检查,陆寅初和李渭欢交上去相关证件,毕竟这里住了不省委和军区的重要元老,安全问题,不能疏忽!
检查完毕,车子开了进去,因为提前通知过,老爷子那边已经准备妥当,吃了中饭便可离开!
老爷子正在跟几个老战友侃大山,看到陆寅初和李渭欢,很是高兴!
孙子和曾孙,个个都是仪表堂堂,站在人群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作为老人,他觉得骄傲!
中午吃饭,老爷子要和战友们一起,自然李渭欢和陆寅初要陪着,但陆寅初还要开车,不能沾酒,那个沾酒的人,理所应当的成了李渭欢!
李渭欢喝醉了,被几个工作人员扶着到了老爷子的休息室躺了一会人,吐了一通,陆寅初凝眉,老爷子看着曾孙,也是难心疼,对陆寅初道,“等着吧,不急于一时,让他睡会儿!我也顺便睡个午觉!旁边有休息室,上午开了那么久的车,你也累了吧!”
陆寅初点头,走前安排了两个人守着老爷子的房间,看着李渭欢睡的还算安慰,如此,才走!
陆寅初走后,李渭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受模样,老爷子多年从军生涯,即使老了,听觉也很敏感,忙叫了外面两个护工进来!
他颤巍巍的走到旁边的小床上坐下,看着自己的曾孙儿,心底叹气,“好端端的喝那么多酒做什么,我的曾孙谁敢欺负?”
李渭欢睁着眼睛看老爷子,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他喊,“太爷爷……”
老爷子握住李渭欢的手,“在呢,太爷爷在这里呢!一直在呢……”
“太爷爷,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李渭欢说着,拉着老人的手,肩膀不住的耸动,眼泪更是涌的厉害,“太爷爷,我难受,我每天都过得很难受,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渭欢啊……”老人看着自己的曾孙,止不住的心疼,他一边给李渭欢擦着眼泪,一边问他,“告诉太爷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哭的这么厉害?小时候你可不常哭的!太爷爷我虽然老了,但也不允许有人欺负你,能够护着你的,太爷爷会一直护着你……”
“太爷爷……”李渭欢咬着唇,像小时候一样,钻到老人的怀里,再次哭了起来,虽然,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是心里难受,特别难受,止不住的痛汇聚在心脏的位置,压得他受不了了,再压下去,他会疼死,真的会疼死!
老爷子安抚了李渭欢好一会儿,醉意和疲惫终于让他再次昏昏沉沉睡去,老爷子看着自己的曾孙,他的眼角还有没有擦干的眼泪,微微叹气,孩子大了,心思多了,他这个老头子,不理解了!
在旁边护工的搀扶下,他慢慢起身,向着自己的大床走去,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护工从李渭欢的口袋里拿出手机,交给老爷子!
老爷子接过,看着号码,是孙媳戚群,他直接点了挂机键,正准备让护工将手机放回去,余光扫到手机上的屏保照片,眼睛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