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人,同样身穿中山装,头发花白,已入耳顺之年。他压低身躯,恭敬道:“老祖入关前,曾下令道,影杀不到灭门之时,不可将老祖唤醒。今日我影杀遭遇存亡之难,来人如神似魔,小孙倍感无力。”
影杀老祖年纪过百,早已过了孔子所说的随心所欲而不逾矩之年,他安静定立在中山画像近前,感慨道:“遥想当年,我等跟随先生创宏图大业,实在热血澎湃,扬我炎夏儿女的大气概。”
“老祖教训的是。”
男子小声开口。
老祖定立良久,方才转身:“孙长河,你身为影杀门主,一身修为已到合劲巅峰,为何却连一名武者都抵挡不住。”
孙长河苦笑道:“此人名叫江鱼,于一年前崛起,横扫炎夏无界。踏秦氏,斩余州,前后共有十几名合劲大拿死在他手。”
老祖面露诧异:“哦?秦牧尘便是当年秦氏那个武道天才吧?我和秦氏的老祖,倒是有些交情。想不到沧海桑田,岁月更迭,那些老伙伴已经故人长辞。”
“当年炎夏以陈家山河威震天下,犹记得民国时期,山河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后山河消觅,炎夏又出一顾长生,坐镇武界,镇万里河山。隐门也在顾长生问鼎地仙之日创建,难道隐门不管?”
影杀老祖闭关数十年,对于外界的消息还停在在几十年前。
孙长河苦笑道:“管?连隐门都压不住那人,如何去管?又拿什么去管?那人以孤身之力,横压武界,逼得隐门步步后退。”
“什么?”
老祖动容。
“出道一年,便取得这般成绩,足以自傲。”
孙长河继续开口:“此人,年不过二十。”
至此,老祖猛然转身,眼中精光流淌,手中一串盘了几十年的定海菩提,骤然粉碎,化作许些飞灰,凭空扬洒。
“哈哈,想不到炎夏竟出此惊才绝艳之辈。”
刹那间,老者迈步走出,每走一步,年迈枯瘦的身躯便充盈一分,头上的白发枯丝尽数脱落,一头浓密乌黑的长发快速生长。
满脸皱纹,也在此刻褪去,皮肤变得光滑饱满起来。
一股如渊如海的浩渺气息,从老祖身上迸发而出,压得孙长河胸闷难喘。只怕今日的老祖,已是九分地仙,虽不是地仙,却有地仙之能。
“也罢,我去会会此人,看如今世俗无界,究竟到何等地步了?”
老祖剑眉星眸,瞬息间变成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长发披肩,容貌俊美,仿佛古代才子,看起来超凡脱俗。
孙长河如释重负,有老祖出手,定要镇杀那人。
他心中清楚,国际之所以不敢动影杀,是因为国际心中清楚,影杀组织中还有一名从民国时期活到现在的老祖。
因此,国际只敢将每年的特种竞赛设立在影杀总部周围,借此威慑影杀。
九步落下,老祖脱胎换骨,重返巅峰,呼吸间,胸腔鼓动,如有江河在体内滚滚奔腾。他双手后背,淡淡开口:“三日之后,我与炎夏江鱼决战于裂谷之上,欲斩此人,以证地仙之境。”
孙长河点头道:“是。”
时隔七十余年,影杀老祖,再度出世。
“待我斩了那人,再去炎夏走上一遭,会会盖世之辈顾长生。”
炎夏五百年,唯我顾长生。
这万里山河,还不是你一人说的算。老祖冷笑不断,他闭上双眼,往着虚空轻轻一握:
“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