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秀扭头四顾,看见焱砂师伯从一群师兄师姐堆里探出脑袋,当即眼睛一亮,喊道:“焱砂师伯,快来救我师父!他要不行了!”
申屠郁一个仰卧起坐坐起来:“我行。”
辛秀看他回光返照,心里满是后悔,心说我他妈干嘛非得一封信把他喊过来,现在好了,搞得性命垂危!
“焱砂师伯你快来!”
焱砂师伯其实本职是修医道,炼丹才是兼职,不过蜀陵几年也不见得有人生个病,他从来发挥有限,辛秀还没见过他营业,成天都是围着丹炉打转,炼的丹药也没什么太神异的效果。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就近原则把他呼唤过来了,辛秀殷切问道:“师伯你身上有带着什么保命丹药吗?”
焱砂师伯:“我出来的匆忙,没带什么东西,申屠师弟这伤我没法治。”
辛秀按着申屠郁xiōng膛的手一紧:“抢救都不抢救一下……这么严重吗?”
焱砂师伯:“严重是严重,但他是妖身,致死倒是不至于,我帮不了他,他只能靠自己修炼恢复,本来以前也一直是这样。”
辛秀愕然不信:“不致死?他都站不起来了!”
辛秀刚说完这句,就感觉人影一闪,怀里的师父不见了踪影,出现在不远处躺着的薛衣元君身边,一把按住一条细小的蛇。
“想在我面前把人偷走?”申屠郁用带血带伤的手掐住那条不断扭动的半截小蛇。
辛秀:“……”
焱砂师伯拍了拍她的背:“别慌,妖王与凡人身躯是不一样的。”
辛秀:行,是我理解过度,下次不慌了:)
她才想起来自己脖子上还有个索命圈,刚才逃走的虺夫人是个情种,自身难保还要冒险试图救走薛衣元君,谁知被她师父逮了个正着。
“劝你放了我,否则你的宝贝徒弟就要跟着我一起死!”虺夫人尖声道。
辛秀走过去,重点看了看师父的肚子,默默伸出一只手捂住那个破口,才迅速tiáo整了一下心态,对虺夫人说道:“别虚张声势了,你伤成这样,这个蛇圈威力也下降了吧,你没办法一下子依靠它杀了我,不然你刚才就不是偷偷来偷人,直接就出现威胁我了。”
虺夫人不动了,“就算杀不了你,只要我的分神咬了你一下,你的魂魄还是要受损,魂魄受损极难治愈,你难道真要和我两败俱伤?”
辛秀:“所以大家有话好说,你想要什么?”
虺夫人立刻说:“放我和薛衣元君离开!”
放虎归山吗?辛秀觉得这事不能干,万一放了他们走,这两个都结了深仇大恨,日后卷土重来就是个定时炸.弹,而且师父这一身伤,刚才还吓了她半死,随随便便放过怎么行。
辛秀刚张口要拖延,申屠郁已经在旁边道:“行,你取走你的分神,我放你们走。”
辛秀:这熊猫爱惨我了:)
接下来的问题就到了经典的“谁先放手”问题,都防着对方临时变卦翻脸,谁都不愿意先退一步。
“你先解开分神。”
“你先放我和薛衣元君离开。”
这样下去不行,辛秀琢磨着想个什么稳妥办法,谁知这时忽然出现了预料不到的场景――薛衣元君的身体忽然风化,消失无踪。
他竟然是在这种时候死了!
看来,师父刚才是真的照着打死人的qiáng度来的,分毫没有留情。
这一幕发生的刹那,三人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于是三人也几乎是同时做出了反应。
虺夫人尖叫一声,辛秀感觉到脖子上的蛇圈动起来,朝她的脖子咬下去,心中一跳徒劳地捂了一下脖子,而申屠郁瞬间掐瘪了虺夫人的脑袋。
方才神情轻松,满脸看热闹的焱砂师伯拧眉喊道:“不好,秀儿师侄魂魄被那东西吃了一些!”
虺夫人残留的魂魄发出尖啸散去,生机彻底消弭,如愿和薛衣元君死成了一堆。辛秀被她临死前一个反噬,脑子里瞬间爆发出剧烈的疼痛,呻.吟一声抱头往前栽倒。
申屠郁迅速捞住徒弟,捂住她额头探寻片刻,抬手放出一只炼炉。
焱砂一愣:“师弟你怎么把你炼炉都带出来了,你此时放炼炉出来做什么?”
申屠郁:“趁她魂魄刚失,把缺失那一部分补回来。”
焱砂还从没听过人的魂魄能用炼炉补回来,片刻后才意识到申屠郁想做什么,瞪大了眼睛,“你莫不是要用自己魂魄去补她的?”
申屠郁已经挥手打开了炼炉,带着辛秀投入炼炉,“师兄为我护法。”
焱砂是真的有点慌了,他想起来,这位师弟打从前就是什么都敢放炉子里炼,为此没少被雷劈,也就是这些年才消停些。他拽住自己的胡子惨呼:“哎呀傻师弟你别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