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徐春妮同志是周二勇的合法妻子,有权利预支周二勇的工资。”
财务冷声道,“再说了,这件事,周二勇也是知道的,否则,我们财务室也不会——”
梁老太不等财务说完,嘴里又开始骂骂咧咧,“好个徐春妮,我说怎么敢带着孩子回娘家啊,原来是拿了我儿子的钱,用钱壮了胆气啊。”
“你个败家娘们,敢拿我儿子的钱填送你娘家,你等着,我、我这就去找你算账。”
话音未落,梁老太就抱着孙子,气冲冲的杀去了徐家。
徐大哥和徐大嫂都去上班了,家里只有徐老娘一个人。
徐老娘本来就对梁老太积了一肚子的火,之前见闺女没有吃大亏,这才没跟梁老太计较。
这次不一样,外孙女险些被姓梁的老婆子打死,徐老娘听到消息后,差点儿杀去周家。
还是被徐春妮劝住,这才勉强忍了下来。
随后又听说闺女拿回了自己的工资,还预支了女婿半年的工资,更觉满意,便暂时将这件事压了下去。
梁老太这一上门,徐老娘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直接跟梁老太厮打在一起。
这个骂徐家闺女只知道拿婆家的钱贴补娘家;
那个就骂周家欺人太甚,都分了家,做婆婆的不但拿捏儿子的工资,还攥着儿媳妇的钱;
这个撕扯徐老娘的头发,那个就用指甲抓梁老太的脸。
等左右邻居冲上来,好不容易把人分开,两个老太太头发也散了,衣服也抓破了。
梁老太脸上甚至挂了彩,下巴被狠狠的抓出了两道血愣子。
没多久,徐大哥夫妇也回来了。
徐家顿时有了三个人,梁老太见自己势单力孤,宝贝孙子也被吓得哇哇大哭,她不敢再闹,只得撂下几句狠话,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徐家。
出了徐家,梁老太片刻没耽搁,又跑到了财务室。
“徐春妮能预支工资,我是周二勇的亲妈,我也能预支。”
不管怎么说,家里已经没钱了,而且按照习惯,她还要给老家的两个儿子汇钱,周二勇的三十块钱,她必须领到。
财务的目光掠过梁老太下巴上的抓伤,以及她狼狈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然后公事公办的说道:
“第一,预支周二勇的工资,必须有周二勇的同意,至少他也要在场;”
“第二,按照厂里的规定,工人最多只能预支半年的工资。而徐春妮,已经领走了一百八十块钱。接下来的半年内,都不能再预支周二勇的工资。”
好半晌,梁老太才听明白财务这番话的意思。
她一蹦三尺高,“啥?徐、徐春妮那个死娘们,居然敢预支半年的工资?她、她拿这么多钱,她也不怕烫手?”
梁老太差点儿气疯了。
她活了六十多岁,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徐春妮那个败家娘们,平时看着还算老实,没想到竟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
小二百块钱啊,搁他们老家,都能盖栋新房子了。
不行,她要赶紧找到那个贱人,把钱要回来。
梁老太急得团团转,财务见不得她这样,凉凉的说了一句,“徐春妮同志一个人养五个孩子,处处都要花钱,她预支自己丈夫的工资,合情合理合法。”
“什么理不理法不法的,我是周二勇的亲妈,他的钱就是我的钱,徐春妮一个招呼都不打就把钱弄走了,就是忤逆不孝。”
梁老太恨恨的回了一句,然后又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她刚跟徐老太打了一架,不敢再贸然杀去徐家,她便抱着孙子守在徐家门外的街口。
结果,等了大半天,周爱强饿得哇哇哭,梁老太也没有等到徐春妮。
她哪里知道,徐春妮早就不在娘家住了……